不经心,也慢慢变成了一种孤寂。
就好像他站在那里,任何鲜活都是空有其表的生机,诡谲的气息自他身上漫延开来,连带着霞光都如梦似幻。
如同他精心编织的幻境,而左轻越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立于此境之中,又能置之度外。
忽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仇雁归身侧,他身躯下意识紧绷了一瞬,又在意识到来人是谁时放松下来。
影六规规矩矩的行礼,“少主。”
“查清是谁的人了?”左轻越没有回头,捻着一小撮鱼食撒向池塘,锦鲤顿时哄抢起来,水花四溅。
影六简言意骇:“不出少主所料,来的皆是死士,此次寻龙山遇刺恐怕牵扯繁多,多方掩护查不出个究竟,应当只是试探。”
“只怕之后要多些防备了……”影六神色凝重。
吞云阁仇家无数,他们自然不是怕了那帮人,只是如今局势颇有些古怪,以往各个门派龙争虎斗,谁也不曾服过,可如今却像是突然有了相融之意,这令人难以揣测。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不得不防。
少主沉吟片刻,转过身时眼底笑意稀疏,那张妖异的脸上有几分嗜血之意,他轻轻笑了笑,“当初内乱多年,保不齐就溜走几只老鼠,不过无碍……”
“管他是谁,得罪了我吞云阁,他就得死。”
扑面而来的危险感令仇雁归毛骨悚然,他呼吸微窒。
影六跟在少主身边多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少主的意思是?”
“放出消息。”左轻越笑吟吟的说,“我练蛊反噬来剑宗修养,而后又借着看灯会为由去衡城疗伤,明白了吗?”
这消息真假难辨,但总有贪心之人会露出马脚,放出身体虚弱的消息去引诱他们,前来刺杀的人越多,他们能查到的就越多。
但这无疑将少主至于危险之中。
影六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应声,仇雁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直到影六离去,左轻越才看向一言不发的仇雁归,“想说什么?”
仇雁归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抬眸看向笑吟吟的少主,这一刻忽然有些悚然,那双眼睛里细看根本没什么情绪。
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否置身危险之中,就像方才仇雁归想的那样,他看似漫不经心,拿捏到位,其实根本就是不在意,像一具完美的躯壳。
也像……拥有意识的傀儡。
似乎没有什么能激起他心中的波澜,或许曾经有,而后又消失了,于是他就像游魂似的飘在这世间,清醒至极,却又甘愿混沌。
仇雁归极守规矩,又曾是血阁的统领,他自然知晓分寸,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对方身上他厌恶至极的死寂汹涌,一点点蚕食了他自持冷静的心,他像是又回到那个横尸遍野的乱葬岗,血腥味漫延在鼻尖。
活下来的人,就该拼了命的走下去,这是那些血海曾存在于世间唯一的羁绊。也是他能在血阁活下去的信念,他可以死,但要死得其所。
至少……不是自甘堕落。
仇雁归握紧了拳头,还是哑声道,“如此一来,少主会陷入险境之中。”
他抬眼看向左轻越仍然笑吟吟的面容,没有丝毫动摇,正如他所料的满不在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左轻越摇了摇头,“想杀我的人数不胜数,倒也不算什么。”
说着,他戏谑的看向刺客,“怎么,害怕了?”
仇雁归低着头没出声,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银铃,像是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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