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皇后背后的谢氏?”
裴显默认下来。
“谢氏京城里这些嫡系倒是不打紧,数百人丁只出了个谢澜,尚不成气候。但谢氏外放出去了一位平卢节度使,是皇后娘娘的族兄,此人眼下就驻扎在京城外,手里掌五万兵,不容小觑。”
“督帅说的是这次起兵勤王的谢征,谢节度?”
“正是他。”
平卢节度使谢征,谢氏嫡系出身,镇守的地域在辽东,这次同样收到了勤王令,立刻征发五万勤王军,紧赶慢赶,只比河东玄铁骑迟来了三日。
一路追击溃兵,在城外扫尾,其实也出了不少力,但就因为晚到了三日,勤王的首功被玄铁骑拿了去。
裴显追问,“谢节度据说前几天追击溃兵去了?现在人在何处?”
何先生捋着短髯,回忆起最近收到的各方文书,
“往东北流窜的溃军已经被剿灭。谢节度回返了京城外的扎营地,这两天或许就会上书朝廷,请求入京觐见圣人。”
裴显再度停下脚步,思索了一阵。
“替我安排一下,明日秘密出城,先会会这位谢节度。”
何先生吃了一惊。
谢征的兵马扎营在城外半个多月,至今未进京一次。此人对自家主帅,对拿下勤王首功的玄铁骑的立场态度如何,并不明晰。
何先生谨慎地提议,“深入虎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督帅打算带多少亲兵跟随?”
交谈间两人已经出了宫城门。
宫门外等候的亲兵递上缰绳,裴显踩着马镫利落上马,揉了揉爱马的鬃毛,
“和谢节度初次会面,跟去的人越多,谈得拢的可能越小。带两三人即可。”
————
【四月十五,晴。圣人紫宸殿称病,不见外臣。】
气候逐渐入了夏,下雨时节减少,天气一天天地明媚起来。
姜鸾早上困倦的情况也好了许多,一大早起了身,在临风殿的庭院里抄佛经。
这些天,皇宫里的数千宫人挨个筛过一遍,有问题的被肃清得七七八八,薛夺得了空,临风殿这边早晚换防时就来得勤了。
姜鸾见了他就烦。
原因无他,薛夺得了他家主帅的谕令,看祖宗似的看守她。
前几日薛夺不常来时,临风殿里值守的只有文镜。她闲来无聊,还能逗逗文镜说话,看他一张脸慢慢涨红,告退的时候夺门而出,像是林子里逃窜的兔子。
薛夺一来,就剥夺了她在临风殿里剩下的寥寥无几的乐趣。
“哎,薛二将军。何苦盯得这么紧呢。佛曰:众生皆苦。放过本宫,也放过你自己。”
今日天气晴好,早早放出了香案和玉佛,佛前点起线香。
姜鸾一大早便站在庭院里,笔锋蘸满抄写佛经专用的掺了金箔粉的泥金墨,专心运笔,在抄经常用的黄皮硬纸上落笔,抄写今天第一遍的《楞严经》。
阳光下,点点金沙显露在墨水字迹里,煞是好看。
别人抄经屏息静气,偏她抄经的时候喜欢说话,
“谕令是死的,人是活的。督帅随口吩咐一句,莫要文小将军和本宫交谈,薛二将军就硬生生把人逼成了哑巴?太过了吧。人哪能整日不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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