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鸣镝探头看了几眼,沉重地缩回脑袋,
“嗐,我当是谁,那不是崔四娘,如今崔氏的女公子吗。”
“嗯?”姜鸾起了兴致,“如今京城里还有女公子?好久没听说了。”
“京城里确实几十年没听说立嫡女公子的了。主要是因为世族枝繁叶茂,哪家没有几个嫡系儿郎,轮不到女公子撑立门面。”
姜鸣镝抿了口煎茶,继续说下去,
“但崔氏不同,他们当初并未举族迁入京中,本家宗祠至今留在河东清河,京城这一支又重嫡庶。接连三代单传,这一代只有个嫡女。要么立嫡女公子撑立门面,要么京城的偌大家业就要归河东的旁支了。”
姜鸣镝抬手遥指对面,“崔四娘从小生得好,性子又爽朗,及笄那年,原本哥哥也动了心思的……谁想到最后去了钗环,改换衣冠,成了崔氏撑立门面的女公子,这辈子是毁了。”
摇了摇头,抬手抹了把眼角,看起来居然颇为伤感。
姜鸾隐隐约约想起一些旧事,又想不清楚。
“女公子又怎么了,我怎么记得,按祖宗旧制,撑立门面的嫡女公子虽然不能出嫁,但在家族里的身份与嫡长子无异,可以正经袭爵的。老了以后过继几个宗族里优秀的子侄为嗣子,身后一样有香火供奉,哪算是毁了呢。”
姜鸣镝连连摇头,“阿鸾如今年轻,只看到嫡女公子可以袭爵的好处。但女子一辈子不能出嫁,年轻时候不觉得,老了以后,看到当年中意的郎君儿孙满堂,自己孑孓一身,有几个能心甘情愿不生悔意的?撑立门户的嫡女公子,都是为了家族牺牲了自身一辈子啊。”
姜鸾团扇轻摇,优雅开口:“呸。”
“年轻时中意的郎君,不管不顾嫁过去,你以为老了以后就会不后悔?万一年轻时眼瞎呢。”
姜鸣镝被噎了个半死,懿和公主在旁边笑得哽住。
姜鸾饶有兴致地望向对面庭院里自斟自饮、吃着樱桃自得其乐的崔氏女公子,
“我倒觉得崔四娘胆识过人,可以交结。”
几人正说话间,一个矫健人影匆匆走近水榭,正是文镜。
“公主请勿多心。”文镜被召进水榭,开口第一句就辩白,
“我家督帅临时调拨五百兵,只是看公主府今日登门的贵客太多,谨防今晚不要出事。公主不信的话可以移步正堂亲自去看,主要担着护卫职责的还是贵府的三百亲卫。末将的五百兵只是从旁协助,打打下手而已。”
“你家督帅这么好心?”
姜鸾正在吃樱桃,嘴里鼓鼓囊囊地咀嚼着,“受宠若惊。简直难以相信。”
她丢下樱桃,起身道,“再过去正堂看看吧。”
秋霜和白露挂起四面纱帘,姜鸾出了水榭,沿着九曲步道过莲花池子,竹林边的长廊通往前院正门,送二姊出去。
隔绝水榭和曲水庭院的半亩竹林其实稀疏得很,从水榭可以清楚看见对面的庭院,庭院里的郎君们应该也可以清楚看见水榭这边。
喧闹的庭院忽然安静下来。
姜鸾慢悠悠地往前走,她们这边的一举一动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眼,感觉众多视线从庭院方向交汇过来,她觉得有点意思,轻笑了声,
“不愿尚主的是他们;公主出行,不错眼地盯着看的也是他们。这些郎君们从小教养的‘君子端方’我可没见着,只见着了‘口不对心’。”
懿和公主装作没听见,继续沿着池子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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