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显皱眉松了手,姜鸾揉着手腕嘶嘶地倒吸气。
“手上发不了力,硬一点的弓都开不了,怎么练射术?”他侧身望向长案上摆放的竹弓。
竹弓用来教学倒不是不可以,但终归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孩童玩意儿,拿竹弓练射术,比划得再像模像样,练了一身花架子,每年到了重阳宴大射,还是一样地下不了场。
他打量的目光从竹弓,揉着手腕吸气的姜鸾,转到射场旁边护卫的文镜身上。
文镜十三岁从军,弓马射术是在他麾下慢慢学的。
记得刚开始小孩儿也是拉不开弓。
后来为了练他的腕力,给他做了什么特训?
裴显的视线略过文镜,再度落在姜鸾的身上。
一身胡服利落打扮的妙龄少女,把这个年纪女孩儿喜欢的各色亮闪闪的金玉钗环全都拆下,满头乌发只编了个大辫子垂到腰后,只在眉心点了一点鲜红的梅花钿,更衬得肌肤白皙,这就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了。
她吸着气揉了一会儿手腕,不信邪地又拿过一支红木弓,带了扳指,试着勾弦慢慢拉开,拉到一小半,手腕微微发着抖,死活拉不开了。她把那支红木弓往地上一扔。
裴显盯着她的动作。
原以为她要发脾气。没想到她是在试弓。
再次挨个试过去,把所有弦都拉不开的硬弓扔在地上,吩咐看守射场的禁军下次不必再拿出来了。长案上留下的,都是勉强能拉开一半的软弓。
姜鸾把剩下的四五支软弓全抱过来裴显面前,示意他选一把。
“硬弓开不了,就拿软弓先练着。”姜鸾满不在乎地说,“奶娘教过我一句民间俗话,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来,今天时辰还早,继续教。”
裴显勾了勾唇。
“今天不能再练了。”他指了指姜鸾藏在窄袖里的手掌,
“刚才一次拉了那么多回的弓,戴了扳指也勉强。再练下去,勾弦的手指就要破皮流血了。再说,你最大的障碍不在拉弓,在臂力。”
说着,他走开几步,召了门外的亲兵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亲兵飞奔着跑远了。
“原地歇一歇。等着。”他心平气和地道,“送你一件好东西。可以助你突飞猛进,早日开弓。”
“嗯?”姜鸾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迭声地问,“什么好东西?说说看。”
追问了几次,裴显老神在在。他笃定了不开口的事,旁人哪里问得出。
门边等候的文镜神色却逐渐古怪起来,眼风不住地往这边瞄,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鼓起勇气走近几步进言,
“督帅……给殿下用那个……不太好吧。”
“军里人人都用得,她为何用不得。”裴显理所当然地道,“给她用。”
文镜就此闭了嘴。
姜鸾听他们两个的对话,好奇心被引得更重,这时候拿九头牛拖她走,她也不肯走了。
原地等了两刻钟,亲兵大概是跑了趟前头外皇城的值房,拿过来一个沉甸甸的蓝布包袱,里头裹着什么铁器,走路时互相撞击,叮当叮当地响。
裴显接过来掂了掂,分量无误,随手放在弓箭长案上。
姜鸾蹦跶着过去,亲自动手,把蓝布包袱的结打开了。
里头露出两只色泽纯黑的精铁护腕。似乎刚刚仔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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