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错了方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邬席看着脚下的河水,巨大的绝望如潮水般袭来,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宋晏穿过灌木丛,看到站在陡峭岩石上的男人,瞳孔一缩,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都退下!”他压着嗓子吼道。
紧跟其后的保镖们刹住脚,退到了灌木丛后。
雪还在下,落在两人的头发上,眉毛上,像是被岁月染上了颜色。
邬席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头发和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即使穿了厚重的棉袄,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脆弱,那么的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他就那样站在陡峭的岩石上,身后是漆黑的汹涌的河水。
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心头,宋晏喉结上下滚动,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邬席,”声音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嘶哑难听,“过来。”
邬席一只手捂着肚子,低着脑袋,发丝遮住脸颊,短短一个多星期不见,他瘦了很多,下巴发尖。
“邬席!”宋晏厉声道。
邬席身子一抖,缓缓转过身,温润的眸子茫然的看向这边。
四目相交时,宋晏心脏一颤,疼痛毫无预兆的自四肢百骸蔓延全身。
“过来。”第一次,宋晏的声音如此的温柔,他注视着邬席的眼睛,伸出手,“到我身边来。”
邬席紧抿着唇,朝后退了一步,湿润的泥块从岩石上滑下来,扑通一声响,宋晏的心脏提到嗓子眼,朝前走了一步。
邬席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不要过来!你走!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我不会跟你回去!”
“不可能!”宋晏拉下脸,眸光冷冽,“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为什么?”邬席颤声问,声音被寒风吹得破碎,“我只是想和小豌豆好好在一起生活,这么小的愿望,为什么不能被允许?”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刚流到脸颊上就被风吹得冰冷,邬席紧紧护着腹部,眼神悲恸,“姐夫,求你放过我吧,是我的错,不该找你,求求你……放了我……”
男人的哀求声,像是无数支箭,刺在心上,宋晏攥紧拳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邬席。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小豌豆,”宋晏低声道,“你的记忆出错了,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邬席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随后狠狠的瞪着宋晏。
“你骗人!宋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不就想把我骗回去,然后打掉小豌豆吗?”
“邬席!这是诊断书,你不相信可以过来看!”宋晏从口袋拿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
邬席僵住,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攥紧腹部的衣服,无措的朝后又退了一步。
凛冽的寒风从岩石底下席卷上来,将他的衣服和发丝吹得凌乱。
怎么可能呢?小豌豆明明好好的睡在他的肚子里,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稚嫩的温暖。
小豌豆是那么鲜活的存在于他的血肉之中。
“邬席,”宋晏放柔声音,“你过来,我不会伤害你。”
邬席攥紧衣摆,眼眶里充斥着泪水,缓缓抬起头。
“你骗人,宋晏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果我告诉你,小豌豆是你的孩子,你还会想打掉他吗?”
宋晏惊愕的睁大眼睛,像被谁重重打了一棒子,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邬席颤抖的闭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宋晏,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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