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马车旁,将马车里披枷带锁的罪人拽下马车,“此人乃策划刺杀的主谋之一,也是城主给您的一个交代。”
奥德莉自见到艾伯纳架着漆黑马车驶入庄园时,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某个荒唐的猜测。
此刻,她透过头纱看着被拽出马车的男人,眉心一点点拢出了深褶。
男人头罩黑布,手脚皆被铁索束缚,宽大的洁白囚服浸出汗湿的血痕,不难猜想底下有多少刑讯鞭笞的伤疤。
他脊背微躬着,站都站不太稳,自出现在奥德莉面前那一刻起便在不停地发抖。
可即便如此,奥德莉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这是她亲爱的哥哥,安德莉亚深爱的父亲——安德鲁。
艾伯纳将人送到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和奥德莉在会客厅商谈了一些事宜。
遇袭一事后,奥德莉无论去哪安格斯都半步不离地跟着,此刻也不例外。
安德鲁揭了头套,惴惴不安地被侍从压在角落里站着,他像是怕极了艾伯纳,视线数次落到奥德莉身上,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都在瞧见艾伯纳的身影时闭上了嘴。
等到艾伯纳离开后,安德鲁身体里骤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挣脱侍从的钳制扑倒在了奥德莉面前。
锁链撞击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厅,安格斯神色凛然,几乎在安德鲁动作的同时便挡在了奥德莉身前。
安德鲁鼻青脸肿,鲜血不停从发中流出,他似乎被羁押太久已变得神志恍惚,挣扎着跪坐起来,痛苦哀嚎着对奥德莉道,“谢天谢地,啊......乖女儿,帮父亲解开这链子,我的手脚都快断了......”
奥德莉稳坐在高椅中,慢慢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一言不发。
安德鲁并未发现坐在椅子里的人和他女儿并非同一人,更没有发现椅子里坐着的人是他去世多年的妹妹。
他像是认定眼前的人仍旧是他易于掌控的女儿安德莉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有一句对袭击一事的解释,反倒不停地抱怨着,“他们真是一群可怕的疯子,竟然用带刺的鞭子抽打我,我险些被他们打死了.....”
议事厅里只能听见安德鲁一个人不断碎碎念的声音,安格斯能感受到他的小姐正在竭力压抑着满腔怒气。
安德鲁苦求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来为他松绑后,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挡在奥德莉身前的安格斯,似乎被他身上阴郁的气息所震慑,哆哆嗦嗦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成功,只得膝行着往后退了一步。
安德鲁曾经见过少年时期的安格斯,但只有短短一面,如今的安格斯和那时看起来气质相差太多,他一时觉得有些眼熟,却没有认出来。
他察觉出面色阴冷的安格斯和在地牢里折磨他的艾伯纳是同一类人,本能地避开了与安格斯视线相触。
他偏头望向安格斯身后的奥德莉,看着她静坐的身形,终于想起来苍白无力地向她解释,“好女儿,相信父亲,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你都不知道这几日父亲是怎么熬过来的......”
奥德莉侧目隔着遮面的黑色头纱看向他,突然开口打断他道,“如果我死了,你觉得自己能接手多少遗产?”
安德鲁听见奥德莉开口,实打实地愣了一下,他一时不知该惊讶于这陌生又熟悉的清冷嗓音还是这话里的深意。
他站起来,想要冲到奥德莉面前去,却在安格斯冷冽如刀的目光下打消了这个想法。
“父亲没想你死,好女儿,我是你父亲,又怎会害你?”安德鲁眼中流出两行浊泪,到此刻仍在竭力扮演着虚假慈父的形象。
他今年不到四十岁,这几日的牢狱之灾却让他面黄肌瘦,宛如过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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