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不到底的沼泽, 裸。露的脖颈修长,宽肩窄腰,步履匆匆。
即便是隔了很远,也能看出他胸腔起伏的厉害,黑色碎发湿腻腻地沾在额角边, 耳廓也被深夜的寒风冻的通红。
由外入内, 视野骤然落入昏暗。
他的视线四处一扫,便直奔远处的吧台。
半撑着下颌,耳坠的星星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安成手握着盛了半杯碧绿色不明液体的玻璃杯, 正侧身与调酒师闲聊。
两人正聊得欢。
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抬眼, 调酒师瞥到不远处来势汹汹, 气势骇人的男人愈加靠近, 脸上的表情也由迷茫疑惑化为了惊恐。
“……老、老板!”
调酒师的话未说完,安成若有所感,没有来得及转身,便被身后逼近的男人一把捏在肩膀上, 差点从椅子上掀翻过去。
踉跄向一旁跌走了好几步, 连带着风流潇洒的形象都被搅得一干二净, 安成狼狈地撑住吧台边缘稳住身形, 翻身脱口而出道:“你有毛病吗,神经病啊!裴……”
话到嘴边了,他又顾忌着四周若有若无朝吧台打量的视线,压低了声音朝男人一字一顿,威胁对方,“裴、枭、白!”
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安成。
裴枭白径自直身擦肩撞了过去。
安成的身后,姜予正趴在桌案上,臂膀围成一个圈,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眼,朦胧地似睁非睁,涣散地凝视着前方。
裴枭白越过安成,伸长手臂靠近姜予。
看到裴枭白的动作,正小声换着花样怒骂裴枭白的安成话语卡了壳,连着“哎”了好几声,气音又短又急。
“别碰他!别碰他!”
“这家伙会夯椅子打人!”
忆起他刚刚上厕所将姜予托给吧台的调酒师照顾,结果一回来便看见调酒师缩着脖子,惊慌失措地拦在高举着铁质吧台椅的姜予面前,四周碎了一地的玻璃杯。
“老板!老板!救命!”调酒师欲哭无泪,丧着一张脸,“救救我!”
原来是有人趁着他给其他客人调酒的空档想和醉的晕乎乎的姜予搭讪,偷偷摸摸伸出手摸了下腰,还竟敢胆大妄为地俯身去嗅姜予的味道。
下一秒便被猛然直起身子的姜予给了一拳。
对方青了一个眼圈,恼羞成怒,伸着指头指着姜予的脸正欲破口大骂,结果又被摔了一身的玻璃杯,还被举起椅子杀气腾腾的姜予吓得腿软坐到了地上,扎的嗷嗷叫。
好不容易才把残局收拾好,又暗中嘱咐过以后不许再放这位客人进来的安成皱着眉转身,便见姜予又坐回了原位,重新乖巧地趴好了。
废了好大的劲才从姜予压着的手臂下把手机勾出来,正巧裴枭白打来了电话,不情不愿但也没办法,安成最终还是将事情告知了裴枭白。
对方听完以后,只说很快就赶过来就挂掉了电话。
可现在裴枭白赶过来了,问题又来了,安成特意瞥了眼裴枭白,扁了扁嘴,随口说道:“现在怎么办?”
“他又不让人……”碰。
说着说着,安成的话音逐渐弱了下来,眉头骤然拧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唇边也短促地吐了一个字,“艹!”
裴枭白听到了他说的话,伸出的手臂却没有收回,轻轻地落在姜予的肩上。
而刚刚还抡圆了臂膀要砸人的姜予顶着翘起来的毛绒绒卷毛抬起了脑袋,一双眼依然醉懵懵的,鼻尖挪动着四处嗅了嗅,然后委委屈屈地将头埋进了裴枭白的怀里,额头抵着腹部蹭来蹭去,双臂也圈住了对方的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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