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觉得现在的事态正走向某个糟糕不可控的方向,姜予迅速挪开了目光,可房间太小,他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只得落到地面上堆积的纸箱上。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略一沉吟,朝裴枭白开了口,问道:“里面是什么?”
如果不是杂物,那就是他旧家的东西,无论裴枭白说哪个,他都能从现在这该死的窒息潮热中解脱出来。
姜予正直身子,也收回了手,起身拉开了和裴枭白之间的距离,盘腿坐到了地面纸箱前,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他抽离的快,裴枭白却迟迟没有做出反应,好久才费力地将涣散的眸光聚起来,连姜予的提问都没有听到。
精神力在极近距离内感受到了剧烈的白玉兰花信息素波动,馥郁的甜腻爆发的又凶又猛,深海一般淹没了他。
不知最后是怎么从中找回自己的呼吸频率,腰和腿全都软塌塌的,一阵阵轻颤。
想让自己摆脱失控的欲。念境地,裴枭白难堪地发现自己连握拳都做不到,只能顺着姜予的移动,目光黏腻地黏在对方的身上。
裴枭白的无言被姜予认作是默许翻看的通行证。
姜予随手翻开了一个纸箱,但令他失望的是,纸箱里只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并没有什么纪念价值。
他套圈扔中的绒毛小狗玩具,碎了一个把手的青瓷花陶壶,已经过时了的软布帕子……
裴枭白为什么连这些东西都要收起来?
“你是觉得我以后买不起玩具吗?”
姜予无奈地捏了捏绒毛小狗胖乎乎的肚子。
按照现在的眼光审美,小狗很是丑陋,做工敷衍走线粗糙,两个豆豆眼也一上一下的,看上去非常不聪明。
但那时,这只小狗似乎是他的宝贝,被他抱在怀里不肯松手,连带着其他人和其他玩具都被他冷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姜予满脸嫌弃地将它往旁边一塞。
裴枭白也终于坐到了姜予的身边,怀中猝不及防地接住了它。
裴枭白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了,看到姜予表情丰富地小声念叨着他像收破烂一样,无论是大的小的,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放过,他弯了弯眼尾。
俯身将床下其它的纸箱子都拉了出来,中途裴枭白的动作稍有顿止,最终在大堆大堆的纸箱子中,姜予没有看到那个铁皮盒子的踪迹。
像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那个“许愿盒”一样,姜予没有多言。
裴枭白似乎对所有纸箱子内装的东西都印象很深,尽管姜予把纸箱子的摆放顺序和位置打乱了,但他的目光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精准地将其中几个方块挑了出来。
四周都被挤满了,只留下一点空间,姜予几乎是下意识地挪到了裴枭白身边,两人紧贴着靠在一起。
裴枭白将几本相册翻出来,递给了姜予。相册是姜玥留下来的,每一本满满当当的都是姜予的生活点滴。
漂亮温婉的女性Omega黑发长至腰间,一双水眸波光粼粼,怀中的婴儿尚未睁眼,正咬着手指睡的香甜。
之前姜予唯一留有的一张姜玥的照片便是她的遗照。
看惯了黑白像素,乍一眼再见姜玥远山青黛的眉眼和樱桃红的唇,他一时之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像是写了千千万万遍的“思念”二字,当他停笔时,姜予才发现自己已经认不出它们该如何念了。
滚圆的晶莹小泪珠掉落在塑封上。
他怔怔地抹了一把脸,指尖湿润,姜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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