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净利润九十三万元,足够加茂怜安安稳稳把高三读完了。
从银行出来,加茂怜拿着这笔被坑后依旧丰厚的报酬,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在咒术界简直就是一头拉磨的驴,工资低屁事多,还必须承担着一份虚假的责任感,早死都算是他的运气好。
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干诅咒师的工作,活虽脏,但胜在钱多。想想他学弟夏油叛逃过后过得风生水起,有钱有信徒,活生生一个名利双收的典范,就知道非术师的钱有多好赚了。
人心欲壑难填,只要付出金钱,就能获得更多超出金钱购买范畴之外的特权,简直是两方受益的买卖。
更何况今天这笔委托金还被禅院甚尔这人渣克扣了好几千万,要是正常收入,一两次委托就能供他这辈子吃穿不愁。
想到这里,加茂怜幽怨地瞪了禅院甚尔一眼,男人莫名其妙地扬了扬眉,只觉得这小鬼脾气又臭又烂不可理喻——
“再去一趟理纱外婆的店铺吧。”加茂怜皱着眉开口,“我想去买点伴手礼。”
——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禅院甚尔眸中划过一丝轻蔑的笑意,轰上油门,“安全带,小鬼。”
·
加茂宪纪站在长廊中,小男孩身着暗色的纹付羽织袴,单薄的身影站在天光与昏暗的交界处,黑发被笼上一层奇异的紫色。
廊柱立在两侧向远处延伸,到最后只剩下一道道恍惚的影子,廊下的八角琉璃灯在白日里变得黯淡失色,没有了夜间动人的光彩,那些浮世绘的美女隐藏在灯罩的阴影中,红色的蜡油透在上头,就像凝固的泪花。
廊外是一片雅致的枯山水景观,雪白的石子整齐平铺在地上,被划出一圈圈涟漪,石组石桥散落有致,交错有湿润温暖的青苔,围绕着一角扁扁的矮松和兰花。
宪纪听说这是父亲斥巨资请日本最著名的枯山水庭院设计大师设计的作品,他将景观安排在进入加茂宅邸必经的长廊两侧,这样能方便向每一个到访的客人炫耀自己典雅的艺术品味,顺便彰显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深厚底蕴。
宪纪不理解什么叫“艺术品位”,也不知道什么是“家族底蕴”,但当他看到那些访客脸上艳羡的目光,就明白这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是加茂宪纪不觉得这枯山水有多么好看,那些苍白的石子总是死气沉沉的,每天被人用固定的工具整理成固定的形状,一辈子都保持着那些大人们口中的“典雅”。
他喜欢灿烂的颜色。
男孩伸出手臂,想要从长廊的栏杆里探出去,触碰院子外的阳光。
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幕,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兄长也是像他现在这样,将手探出长廊,阳光仿佛被他盛放在掌心中,金色颗粒在指尖宛若波光,那里似乎跳动着一团金灿灿的焰火。
“宪纪少爷!”
小男孩指尖一抖,像是阳光将他烫了一下,他迅速收回了手臂。
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他的贴身家庭教师,“十点的体术课马上就要开始了,请赶紧跟我回去换衣服,不要迟到。”
宪纪转过身,“樱,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樱牵起男孩的手,匆匆地往回走,根本没听他的解释,又或许在她眼中男孩的解释根本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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