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想要退后,才挪了不到两公分,就听见禅院甚尔在他头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手掐住了他晃晃悠悠的腰部。
“别动,小鬼。”甚尔咬牙切齿,黏腻的液体从他的黑发深处淌到了太阳穴上,沿着他的眉骨往下落,滴入热滚滚的温泉池中。
加茂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关注这家伙满头的鲜血,还是关注某个膈应人的地方。
他屏住了呼吸。
敌不动,我不动。
禅院甚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加茂怜确实不动了,但晃眼的皮肤就在他面前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发梢的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淌,像指路的动态标记,从眉眼到唇角,从喉结到锁骨,从锁骨再到……
加茂怜则盯着男人头上源源不断的血水,恍惚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禅院甚尔头上的血不要钱似的流,非常触目惊心。
“你……”加茂怜刚开口,蓦地呼吸一滞,惊愕地看着禅院甚尔,“你这混蛋怎么越痛越兴奋?”
“……”男人脸色一黑,看起来很想反驳他因果关系不是这么算的。
加茂怜顿了顿,迟钝的情感神经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你之前说转移注意力也是因为这个?你不会真对我——”
他皱了皱眉,脸上不知道是不解还是嫌弃,总之态度非常让人火大。
禅院甚尔两腮微微绷起,唇角拉成直线,干脆地冷笑一声,“是啊,我对你有欲望。”
加茂怜怔在原地。
虽然他和禅院甚尔有过一段,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两人对同性不感兴趣,第一次见面那晚纯粹是情绪上脑,为了发泄而发泄。之后男人的调戏他都当做挑衅在看,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没发现吗?”禅院甚尔恶劣地凑近了加茂怜的耳畔,声音像毒蛇钻了进去,“我早就想■你了。”
他指尖沿着腰线往上摩挲,触碰到的皮肤仿佛爬上了一群蚂蚁,加茂怜猛地起身,翻上了岸。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肾上腺素激增,当场就想杀一百只咒灵平复自己如过山车般起伏的情绪。
加茂怜抿了抿嘴,背对着禅院甚尔默默地套上短袖衫,怕自己回头再看一眼,就忍不住杀人分尸毁尸灭迹。
禅院甚尔靠在池边,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对方穿上了鞋,脚步声逐渐远去。
男人烦躁地抓了把脑袋,鲜血沿着手肘往下淌,很快染红了他周围的池水。
这小鬼下手真没个轻重啊。
·
委托人不知所踪,加茂怜却根本没有心情追究这件事,第二天回去的路上,他和禅院甚尔没说超过十句话。
等傍晚到了东京,禅院甚尔将他送到公寓楼下,加茂怜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再见”,就要拉开门下车。
“等一下。”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加茂怜一愣,回过头,见对方指着后座上的防尘袋,“拿走。”
加茂怜瞥了一眼承载着他耻辱的十二单,迷茫地张开嘴,“啊?”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禅院甚尔侧目,眼里带着不咸不淡的情绪,“拿走,我又穿不了。”
他甚至还说了个冷笑话,加茂怜不由自主地去想象禅院甚尔穿十二单的模样,被恶寒到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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