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取下头顶的花洒冲掉脑袋上的洗发露,关水,从架子上扯下一条毛巾随手擦了擦,在腰下围了一圈。
这时候,他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聒噪地响了起来,男人慢吞吞地擦了擦脑袋,等水干得差不多了,才赤着脚走过去瞥了一眼。
孔时雨的电话。
他顺手接通,“喂?”
“禅院,晚上好。”中介先生非常有礼貌地问候了一句,“你要的假身份给你安排好了,你先大致了解一下,具体的身份信息你看看附件,我刚发给你——简而言之,你接下来要假扮一名退役的游泳运动员,暂时受邀到东大担任游泳社外聘教练……”
“之前的教练呢?我讨厌处理不必要的人际关系。”禅院甚尔打断了他,直接点开公放,转到孔时雨发来的附件里,等文件加载。
“放心,游泳社老教练被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送走了,可能要请很长一段时间的病假。”
“嗯。”男人随口应了一声,猜也能猜到孔时雨说的究竟是什么手段,他视线忽然在附件信息上一顿,“伏黑甚尔?谁让你用的这个名字?”
“不是伏黑小姐拜托你的任务吗?为了尽快引蛇出洞,叫这个比较好吧,毕竟伏黑的姓氏根本就不常见,很容易引起目标的注意。”
“换一个。”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信息都快给你录入了,你让我换一个?”中介先生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叹,“你这是在平白增添我的工作量啊,禅院,我敢问您为什么非要换个名字吗?”
男人沉默了几秒,直到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
“……有人要发脾气。”禅院甚尔啧了一声,不耐烦道,“好不容易哄好的,你别给我添乱。”
“哈?”孔时雨懵了。
“换一个。”男人强硬地要求,“姓什么都可以,总之不要和伏黑有关。”
“等等等等。”孔时雨此时好奇心简直要爆表了,连忙八卦,“谁这么大面子?”
哄?中介先生从来没在禅院甚尔口中听过类似的词语,为了哄人连姓都要改,这是什么?这他爹就是妥妥地藏着猫腻!
“关你屁事啊。”禅院甚尔懒懒地扬起眉,“就这样,我挂了——”
“先别挂。”孔时雨连忙止住八卦之心,谈回正事,“还有事没说完。”
“说。”
“你让我免费帮你做这种没有报酬的事情我没有意见,但我可以麻烦您顺便开张接个有报酬的委托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无奈,“你已经休息了一个多月了,禅院,我在韩国还有家人要养,就接一个,好歹让我有口饭吃。”
“少来,孔时雨,你在韩国有家人?女人吧。我记得你去年净赚五千多万,吃金子都能撑死你。”禅院甚尔刻薄地开口,“别问我,我不接,忙得要死。”
中介先生指出,“没看出来你忙,你甚至还有心情大老远搬了一趟家。”
“为了任务啊,都是在东大附近。”
“年初去澳大利亚的委托,你怎么不顺便移民呢?”孔时雨毫不留情地揭穿。
“……”
“……”
“……是吗,忘了。”禅院甚尔语气逐渐变得冷漠,敷衍道,“先说到这里,我要睡觉了。”
孔时雨见缝插针:“你要不要听我讲任务是什么再做决定?”
“喂,信号不好,嗯,挂了。”禅院甚尔拙劣地将电话拿远,无视那头中介的嚷嚷,干脆利落直接挂断。
男人抓了把额发,湿漉漉的发梢立马溅出几滴水,镜子上星星点点都是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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