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
要弄死周呈是很难的,可是假如他要害陈北,那弄死周呈就太简单了,所以他把目标定在了陈北身上。
找人弄坏吊灯,切断监控,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哪怕联系人都是用的匿名身份和国外现金池里的钱,任谁都到不到他这里。
甚至今天来看望周呈都是他计划里摘清自己的一环。
可周呈怎么会知道是他?!
周宁手心不自觉的出了满手汗,他背在身后悄然握紧。
这件事他是不可能承认的。
“周呈,你不会是被吊灯砸傻了吧?”
周宁强打起勇气和周呈对视,将发抖的手藏得更深了一点。
周呈却依旧的平静,只徐徐发问:“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把任何主意打去陈北身上。”
“不要动她、不要接触她、不要和她说话。”
“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周宁不敢和他眼镜后的眼神对视,只偏过脸,冷硬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出去吧”,周呈说:“关好门,明天针对你父母的辞退信会放去他们的办公桌上。”
“你敢!”周宁眼皮一跳,“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哈”,周呈目光晦暗,盯得周宁越来越心虚,过了良久才听到他近乎嘲讽的说:“没有哪个周家人是无辜的。”
“我不是在等你承认,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他眉眼淡漠,“你不是一直都害怕我什么时候对你们一家下手吗?现在你不用担心了。”
周宁张了张嘴仿佛还想说什么,周呈却闭上了眼,冷声说:“滚出去。”
只要想起陈北可能倒在吊灯下面的模样,哪怕没有发生,他都几乎要压抑到难以呼吸。
陈北从小就是父母手中的明珠,家族的宠儿,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小太阳,周呈舍不得让她受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也从来不认为有任何人有资格让陈北受委屈,更不要提受伤。
而这样的危险还是因为他才令她遇见。
周呈怎么能不呕血愤怒。
要不是因为良好的教养,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掐死周宁的心都有。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愤怒过了。
可愤怒之后就是深刻的厌倦。
似乎每一次他和陈北都差了那么一点。
周呈被打乱的计划不是因为救下陈北,而是单纯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令她置于险地的自己。
他靠在床头,有些失神的盯着电脑屏幕,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沉默着缓慢的继续处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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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鹤枝山空气里带着泥土的香气,树丛里的鸟都在叽叽喳喳的叫,稍微呼吸一口空气都令人神清气爽。
小杨今天要去给三清上贡品起的比往常早许多。
但他第一次发现有人比他来的还早,还是个大熟人。
“周哥?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周呈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纱布也没有拆开,裹缠在脖颈间,整个人却笔挺的跪在三清神像面前,连嘴唇都在发白。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毕竟万有观常年没什么人,他们也不习惯落锁。
周呈没有回头,只声音极淡的说:“有些事想不清楚,过来拜拜。”
“哎哟”,小杨挠了挠脑门,看着他这一身严重的伤,忍不住说:“周哥你还是起来吧,你的伤口都快裂开了,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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