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甚吹完发现陆竟晏一边笑一边偷拍,脸上有些发热:“视频你可不能发出去,不然我一世英名就没了。”
“那你再试试其他乐器,不然这一篇在我这里翻不过去。”陆竟晏忍笑道。
关甚瞅了他一眼,轻呼一口气。
为了让某人翻篇,他又试了架子鼓,电吉他,贝斯,非洲鼓,还有钢琴,最后还拉了一段小提琴。
这么多样应该够了,关甚抬头问还在录视频的陆竟晏:“翻篇了没?”
陆竟晏点头:“翻篇了,谁教你这么多乐器?”
关甚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身边的钢琴白键,悠然道:“在我把所有舞种都尝试过后,觉得外边的音乐都太单调,就想自己搞,于是就自学了一些乐器,不过小提琴和钢琴不是自学的,那家人一直把我当贵族来培养。”
他坐在板凳上,修长的十指放在琴键上,随意地弹了几个悦耳的音符。
“其实我一开始跳街舞是不被允许的,他们觉得街舞是不务正业,融不进上流社会。”他一边弹琴一边回忆,“幸好爷爷支持我,偷偷帮我找视频让我自学,直到我上了初中,学校离家比较远,他们管不着我,我才敢光明正大的跳。”
这是关甚第一次主动和自己分享过去。
陆竟晏有些受宠若惊,他坐在钢琴对面的板凳上,随手拿起一把木吉他,配合关甚的弹奏。
关甚随意弹了一小段《安静》的前奏,停了下来,继续道:“爷爷和奶奶大半辈子都在乡下生活,直到我、真少爷出生,那家人才把爷爷奶奶接到南城,让他们带我。爷爷的厨艺很好,还很会吹唢呐,奶奶是音乐老师,我的音乐基础是奶奶教的。”
说到这里,关甚抬起自己的双手。
刚刚弹了一会儿吉他,他的左手指尖又红又肿,还有点辣辣的痛意,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我长得一点也不像那家人,肤色也和他们不一样,要是早点发现,自己离开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自己离开,好过被当成垃圾抛弃吧?
“那你的生母……”陆竟晏小心谨慎试探着问,“你真正的家人,都不在了?”
关甚沉默半响:“我去那个村子看过,到那里的时候,我母亲已经下葬了,其他家人也都死了,说是死于二十年前的一场泥石流,整个村子都被埋了,我母亲正好在城里的医院生我,才免遭天灾。”
“抱歉。”陆竟晏虔诚道。
“没关系,我都没见过他们,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关甚释然一笑,“不过我看过我母亲的照片,跟我一点也不像,可能我长得比较像父亲吧,可惜没有父亲的照片。”
顿了下,他又说:“我听村里人说,欧冉从小好吃懒做,把我母亲当仆人来奴役,什么也不做,就知道问我母亲要钱花,他还跟镇上的混混在一起,什么养猪放牛,全都是我母亲一个人做,全村人都这么说,还说我母亲是劳累死的,但是……他们也都说我母亲活该。”
说到这,关甚的眼眶变红了,但他并不是想哭,只是心口堵得太厉害。
“他们说我母亲妒忌自己的亲哥哥娶了个富婆,却怎么也攀不上关系,就故意把我跟真少爷掉包……”他停了一下,“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想不明白。”
陆竟晏放下吉他,柔声道:“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也许你母亲是故意的,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我始终认为,她肯定是为了你好。”
关甚双手握成拳头压在琴键上,发出一阵刺耳的琴声。
他低着头,愤恨地咬着牙:“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自己争取,而不是靠抢的,我不需要她这种自私自利又自以为是的好!”
陆竟晏看向他微颤的身体,心疼不已。
“在这件事里面,你也是受害者。”陆竟晏起身,走到关甚身侧,指尖轻轻揉着他柔软的头发,“你无须承担任何过错,而我也相信你,将来一定会闯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因为你很优秀,这是你的天赋,不是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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