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认真地、一个词一个词地念着英语的模样。
可现在,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叫他是小杨,还是该叫萧先生。
他朝她伸出手,即使她没有马上回应,他脸上也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安静地等着她。
他身上没了往日那股老好人老实人的气息,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扮,没有普通青年初出穿西服的别扭,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落落大方。
就像梦里的萧先生仿佛从梦境中走出来,一下子就和他重叠了起来。可现在那双眼睛里仍是只有她,这和之前她在他跟前跳舞时是一样的,这点显然就不属于梦里的萧先生。
乔楚心想:所以,这还是小杨。
她慢慢地把手放到杨东旭的掌心,杨东旭轻轻握着她,两人一起慢慢走向舞池。
所到之处,四周的声音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待到他们走远了,人们又开始低声讨论。
“乔楚同志不是说今晚不跳舞了吗?”
“那男的是谁?”
“不知道啊,他凭什么能跟乔楚同志跳舞?”
……
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乔楚虽然听不大清,但偶尔能听到一两个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看离自己最近的讨论者。
被她目光扫到的人,一下子就磕巴了,闭上了嘴。
乔楚回过头,看向杨东旭:“这些人……”
她想安慰一下,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杨东旭却低下头朝她笑了笑:“没关系,我以前听过比这难听多的。”
乔楚握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她一下子就想起自己刚重生时,姜彤彤和张斯敏就曾经劝她,劝她不要跟他来往,叫他泥腿子,说他人品不好。
她们都说是听别人说的,可想而知,之前其他人在背后是怎么说他的。甚至不止是背后,也许是当面指手画脚,毕竟在他们眼中,他只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杨东旭看到了乔楚眼里的难过,他知道她在心疼他。
在听到梁超恺的话时,他就知道,是乔楚要借着梁超恺的嘴巴,来告诉他:她早就知道纸鹤是他送的了。
一直以来,她虽然知道,却也没有拆穿,而之前两人之间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后,他却先退后了一步。
所以,对于杨东旭来说,梁超恺的话意味着一个信息: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今晚不出现,那他后退的这一步之后,就永远也没法再靠近她。
于是他不仅来了,还要用原来的身份站在她跟前。
他之前不回归萧家,是因为他要以送菜的名义进入粤省团,这样才好靠近乔楚。这个身份确实让他方便不少,但现在是时候坦白了。
他瞒了她那么久,不管他之前为她、为粤省团做了什么,在这一点上,他始终是理亏的。
而现在,她正在心疼他,如果他装可怜,继续说自己以前有多惨,这样她就会心软,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将这件事圆过去。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难受。
杨东旭目光温和,握着她的手,步伐坚定:“可后来我遇到了你,乔楚。因为你,再难听的话也入不了我的耳朵。所以,自从遇到你,我就一直很开心。”
这是实话。
哪怕是前世他和她走得没现在这样近,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依旧看不起他,在背后在面前说他,可乔楚对他的善意,像一点微光,却足以让他撑过穷苦孤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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