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藏揽柏在出门的时候还是仔细反锁了门。
按照他的计划,在方慕醒来之前,他应该会提前二十分钟过来。
但是藏揽柏没有想到,几乎是他前脚刚走,下一分钟,方慕就醒过来了。
大概是宿醉的后遗症,方慕感到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他坐起身来,发现身上并不是他昨天睡前穿上的那身睡衣。
记忆回笼,模糊的几个片段在方慕脑海里回闪。
冰冷的黑色海水,藏揽柏有几分情绪的叫喊,还有莽撞的亲吻……
最让他难以面对的还有那神志不清时胡乱答应藏揽柏的话。
方慕头疼欲裂,他知晓他又为藏揽柏找了麻烦,不知道藏揽柏大半夜又去海边拽回来要去寻找什么猫咪岛屿的精神病人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会有一天觉得总是在给他添加负担的方慕是一位无可救药的精神病人吗,会有耐心耗尽的那一天吧,总是这样,谁能经得起这样的消磨呢。
总有一天方慕的特别有趣会变成特别麻烦的。
方慕从床上下来,随着理智回来之后,是无穷无尽的阴郁臆想,像是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情绪黑洞。
走进卫生间洗漱,他僵硬着手脚,望着空荡荡的床铺,藏揽柏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转回来,又再一次告诫自己,这样依赖藏揽柏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镜子里脸色苍白的青年,双眼空洞无神,头发乱糟糟的,有几根胡乱翘着。
“咔哒”一声,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方慕刷完牙,刚洗了一把脸,猛然地抬起头。
下一刻,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自己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脸。
房间的场景在变换,他看到暗红色的丝绒地毯,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在方慕耳旁响起。
“呵,你还偷跑出去试镜,想要演什么电影,三级片吗?”
“可惜的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的在任何镜头前了。”
方慕的太阳穴抽痛起来,灯光在自己眼前忽明忽暗,那黑色的高大身影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方慕。
他的腿软下来,有些费力地支撑着身体,他的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晃动着脑袋,用力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要把那驱之不散的,如影随形般的黑影从自己脑袋里面甩出去。
“滚…滚啊!”方慕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理智全失一般将手里能够抓到的一切都砸向那个逐渐朝自己逼近的身影:“你去死!别过来啊!”
是什么东西破碎掉的声音,方慕倒在地上,手被什么硌到,一瞬刺痛之后,掌心流淌出来温热的液体,空气里开始涌现出来一丝血腥味,但是已经陷入惊恐的方慕已经无暇顾及。
他手脚并用地慌乱爬出浴室,浑身冷汗,心里默念着,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他挣扎着来到床头柜,拉开抽屉从里面扒拉出来药,拧开药瓶,从里面倒出来药片,他手抖得不成样子,药片洒落了一地。
他胡乱捡起来几片塞进嘴里,干咽下去却卡住嗓子,他剧烈地干咳起来,另一只手在床头柜上颤抖着摸到水杯,抓住之后仰头喝下去一大口才算将那药片送了下去。
等方慕眼前的幻影消失,他坐在床边的地上,胸襟前全是刚才水杯拿不稳洒上的水,他呆坐那里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
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一滴眼泪就顺着流了出来。
方慕曲起来膝盖,将脸埋在膝头,呜咽着哭起来。
他开始意识到,他是好不了的,他的记忆越完整,他状况就会越糟糕,他又想,怎么会这样,越完整,越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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