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都像是在同情。
岁星想要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扔掉,可用了很大的力气,戒指纹丝不动,像是长在了手指上一样。整个手指差不多都红了,戒指都还在手上。
“这戒指摘不下吗?”
他看向谢屿,困惑地歪了歪头。
“摘不掉,除非你死,化成红颜枯骨,否则这辈子都取不下来。”谢屿此时的神情有些微妙的轻慢,看着岁星的视线垂爱又怜惜,他举起手,让无名指上的那枚同款戒指完全可以裸.露在岁星的视野下。
“我的也摘不掉,除非生同衾死同穴,或者切断这根手指,不然一辈子都被会在手指上。”
高高瘦瘦的少年像是丝毫不能察觉岁星此刻的恐惧,脸上神情并没有多少阴霾,一如初次见面时那样,是高门世家养出来的小少爷。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像任何普通的情侣一样,会相爱,偶尔会争吵,但是彼此相爱。”
“可是不能,你永远摇摆不定。”
偶尔投过来的目光都像是垂怜,像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小圣母,随手的帮助都给人被爱的错觉,人人觊觎,人人都想要得到,可是谁也不能够将他私有。
谢屿今日穿着黑色的长袖,衣服的左下角有一个很小的刺绣,是一朵被透明罩子盖住的小玫瑰。愈发显得他整个人清隽秀美。
外貌的迷惑性太大。
岁星还没能听明白谢屿的意思,谢屿就已经转过身子。
“还玩珍珠吗?想玩就拿着。”
谢屿的身影消失在衣帽间,岁星看了一眼,滚落在地面上的拿一颗粉色珍珠,在昏昏的壁灯之下,折射出无与伦比的光晕。
【吓傻了?】
“不是。”岁星垂下头,蹲下来将那枚珍珠拾了起来,把珍珠包裹在手心里。
他声音软软的、透着低落:“我只是在想,我和谢屿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分明是天之骄子,在感情上却患得患失,好像是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
青涩莽撞,但是有攻击性的凶狠。
*
岁星是被外面婉转的戏腔惊醒的。
女人柔软清亮的嗓音动人无比,弱柳一般曲曲款款,未见人,就已经陷在珠圆玉润的唱腔里,她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昨夜温度凉,窗户没有关上,岁星手臂撑在床上,又无力地伏了下来,缓了片刻才从凑到窗前看。
昨天太过紧张,岁星看得不太真切,今天再次看时,只觉得和谢屿的五官有六成相似,五官极美。在花团锦簇中唱着叫不出名字的戏曲。
谢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旁,挑眼望向庭院中的女人,女人若有所感,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
“她又在唱《桃花扇》,每天早上都是这样。”
谢屿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揽着岁星的细腰随意解释了一句。
“是《桃花扇》啊。”
“我只知道最有名的那句,眼看他起朱楼……”岁星不怎么喜欢听戏曲,在谢屿家里倒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戏曲的魅力。
“她喜欢的那两首曲子,《锁麟囊》和《桃花扇》,几乎天天唱。”谢屿不感兴趣地淡淡垂眼,这才注意到岁星的下半身没穿裤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会着凉。”
“裤子……脏了,送去洗了,我去拿条裤子给你穿。”
谢屿转身去找裤子,没消多久就带着一条新裤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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