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捆束,他再也难以维持脸上虚假的神情,一瞬间的怨毒、不甘,稍纵即逝。
“是,我只是建议。”
他幽幽地浅笑:“怎么样抉择,那都是小屿自己的事。”
他垂下眼皮,敛下眼中的暗芒,几欲掐断手腕上的那段佛珠。
温白鹤的日程很忙,用餐中途便被一通电话叫走。他走了后,岁星像是脱线的氢气球,骤然坠地,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一顿饭下来,岁星并没有进食多少东西。
再加上两条腿都在疼,吃完饭后就窝在沙发里,裤子是谢屿的裤子,偏偏岁星的腿笔直又瘦,他抱着手机,不忘看了眼方才被温白鹤下次鞋尖踩过的地方。
他怔愣一下,把裤腿捋到腿弯,白皙的膝盖上赫然有着显眼的青紫。
不知道是前两天留下的,还是新增的,陈旧的淤青和新的伤叠在一起,好像在小腿上画了单调无意义的画。
岁星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还是搞不太懂温白鹤在想些什么,暧昧又轻佻,可是看着他的目光里分毫情意都不带。
夏日的清晨只会在六七点的时候短暂地停留,眼看还不到九点,温度迅速升高。
坐在沙发上就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岁星接连调整了几个坐姿,依旧感觉到坐立难安,索性薄薄的细腰塌着,趴伏在沙发上看手机。
谢屿进来时正看到岁星衣冠不整的样子,晃眼的白。
“还是疼吗?”
“嗯。”岁星没回头,只是能够感受到脚踝被人握住了,谢屿的体温好像要比一般人低上一些。
谢屿的手指沿着小腿往上,看到岁星的腿弯上都是红痕,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仍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岁星的伤口。
岁星疼得小声抽气,扭回头:“轻点。”
“这几天不碰你,等你伤好。”
本来不太节制。
“不是伤不伤的问题……反正不准让我跪着,床上不行,地上也不行,而且……”寒意再次攀附而来,岁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地板那么凉。”
“要是跪的话,要跪你跪。”
“可以。”谢屿垂下鸦青浓密的眼帘,望了一会岁星的背影,无论多少次看,沉寂的心脏还是会焕发出崭新的色彩,新鲜而清晰地悸动。
“现在去给你涂一下药。”
“什么药啊?”岁星关了手机屏幕,跪坐在沙发上,略带疑惑地实现落在谢屿的脸上。
他发现谢屿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冷淡,被乌发覆着的地方,耳朵漫上淡淡的粉。
“你不太能够到,趴好。”
……
淡白色的膏体晕开后带着清凉,谢屿的指腹上化开透明的药膏,抽了纸巾把手指擦拭干净。
电话短促地响了一声。
药膏的冰凉化开,岁星感觉全身都像是被薄荷包裹住了。
谢屿从岁星手中抽出手机,开了扬声器。
来电人是位女性,说话的声音细弱,是说不上来的柔软。是岁星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音色。
“星星。”
“妈妈想你了,要和妈妈见上一面吗?”
女人的声音飘渺得像是随时都能掐断在风里,带着殷殷切切。
岁星并不记得这位母亲,视线隔空和谢屿碰撞了一下,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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