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沿着淮水而下,到了河域渐宽渐平的流域,少了灾情,便更像是游山玩水的出行,这对于棠华而言实属难得。
到底是贪玩且心中有主意的孩子,棠华便在一日里偷偷溜了出去,自顾自上山玩了一趟。
这一趟她却闯了点不大不小的祸事,说来也是意外。
她意外弄坏了一位像是隐居山林的逸士的琴,并且被抓了个现行。
当是时,琴的主人戴了一张斗笠,斗笠边缘坠着柔软的纱,遮挡住了面容,单论这副形容,难免让人觉得底下像是藏着一位俏生生的娇小姐。
只不过看他身形,分明是如芝兰玉树的男子,而他举手投足之间的言行也丝毫不见媚态,竟然相得益彰,只一眼就叫棠华收起了年少时不知事的轻视。
他伸出一只手,缓缓抱起被棠华惊悸之下不小心推落到地上的琴,手指抚过琴身,上面一道显眼的裂纹衬得他白皙如玉且毫无瑕疵的手指格外打眼。
棠华自问有担当,没有临阵脱逃,而是梗着脖子等待琴的主人发话。
一把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年轻清越,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小姑娘,你弄坏了我的琴。”
棠华还没来得及惊讶对方如何从她一副男儿身打扮中看出她的真实性别,下意识梗着脖子昂起头答道:“我赔给你便是。”
贵为公主,她可不缺银钱,而世上断然没有银钱买不到的事物。
对方却缓缓摇了摇头,斗笠面纱下的面容实在叫人看不真切。
“我的琴独一无二,你赔不起。”
棠华便好奇:“为何?”
她掰着指头,看上去有些苦恼:“无非是银钱多与少,与是否独一无二的关系又有多大?”
不仅如此,她甚至严肃认真地板着小脸同对方仔细分析,为何世间万物都可以用银钱买。
兴许是她实在善于发问,一点小事也求知若渴的模样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于是那嗓音冷冷仿佛对万事都提不起兴趣的男子竟然也坐下来,陪她闲聊了几句。
他说他的琴由他亲手所斫,每一副都藏着不一样的心意,而这些东西不能用银钱衡量。
他说得在理,棠华又本来就闯了祸,此时更显苦恼,似乎恼于自己要如何弥补对方的所谓“心意”。
最后,年少且天真的棠华道:“那我也去学斫琴,我赔你一副我的全心全意,虽然或许与你的心境不同,但价值上也算是能够弥补。”
眼前看不清面容的神秘男子便好似顿了许久,再开口言语间却仿佛浅浅逸过一丝笑意,不知是在笑她顽劣天真,抑或是别的。
......
棠华回过神,琴曲已经下意识演奏完了,而对面的表演也走到了尽头。
方才画面上人物,其中一个分明戴着斗笠,另一个是看上去身量稍显不足的年轻小姑娘,一幕戏从小姑娘将琴拂落在地演到两人在荫下亭中相并而坐,最后再到各自告别,分明就是棠华年少记忆中的画面。
棠华面上终于露出些许愕然,而她也想起另外一桩困扰她些许时日的事情——
故人与她再相逢,为何起了个与之前的名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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