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雄的喉咙上已多了一条血线,秋濯雪越过他,将那柄快剑轻轻送入剑鞘。
柴雄没有倒下,只是他永永远远要站在原地了。
今夜的月光分外妩媚,慵懒地照在大地上,将每一片树叶照得闪闪发光,大地仿佛铺着一层薄薄的雪。
秋濯雪就站在月光之下,脸上还带着轻柔的微笑,任何人见了都会如沐春风。
九冥候的脸却一下开了染坊,比树上的叶子更绿,比地上的阴影更黑。
难怪黑凤凰那女人一直不回来,她不过才见了烟波客一面,居然就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他当然想不到黑凤凰已经跑了,只当黑凤凰完全沦陷在秋濯雪的温柔乡之中。
“烟波客。”九冥候立刻就意识到了柴雄的下场,声音已然沙哑,脸色愈发铁青,他抓着少年的手自然更加用劲,“你难道不怕我将他杀了?”
少年痛得醒转过来,仍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怒视着九冥候。
秋濯雪轻声叹气道:“人在你的手上,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会为他报仇。”
九冥候当然看得出来他不是在说假话,困惑地拧了拧眉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奇了,不在乎他的死活,秋濯雪竟不是为了那东西来的?也不是来救人的……那其他的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九冥候的武功不强,全靠一身毒功跟脑子行走江湖,心思立转,忍住暗喜,当即沉声道:“烟波客,你我并无仇怨,这是我与七星阁的恩怨,你今日就当卖我一个面子,他日我必有重谢。”
只要秋濯雪同意,九冥候现在就能编出一段陈年旧仇来。
秋濯雪微微一笑:“这面子原本是可以卖的。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倒也不是非管不可。”
还不待九冥候的眼睛里放出光来,秋濯雪又道:“只可惜你们是越迷津要杀的人。”
那疯女人居然连这个都说!九冥候的脸色一下子凝固了:“倒不曾听说二位有什么交情。”
秋濯雪沉默片刻:“确实没有,也许此后会有。”
他的声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动听,神情也格外温柔,女人能让男人万劫不复,男人当然也能让女人意乱情迷。
九冥候确实不得不承认,要黑凤凰去抵挡这样一个男人,实在有些为难她的意志力。
只是……
九冥候简直想不明白秋濯雪为什么非要插手,可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了前不久流传开的那个荒唐谣言。
也许谣言并不荒唐,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其中的真相,九冥候的冷汗倏然从背上滑落。
风满楼痴恋秋濯雪也许不假,可倘若没有秋濯雪数年如一日的送药,风满楼又怎会为他动心……
九冥候当然也曾追求过女人,他准备过许多金银首饰,鲜花布匹,这些是最容易打动人的礼物,他不过是为了一夕欢愉,却总有女人会动真情。
这岂非是同样的道理……
而眼下,秋濯雪既要打动一名杀性极重的剑客,自然要奉上见血的礼物。
他与柴雄,就是这份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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