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腾出位置,老板娘又给赤红锦送来两碟小菜配粥,正好将桌子收拾了。
秋濯雪抢在别人前头坐了下来,他来过这家店吃过几次,包子味道不好,胜在个头结实,倒是配粥的小菜滋味不错,姜跟莴苣笋都腌得恰到好处,价钱不贵,因此生意还过得去。
“老板娘,照这个姑娘给我来一份,小菜要梅子姜。”
“烟波客!”赤红锦见着一张熟面孔,也不由得怔了怔,脸上很快露出一点喜色来,“你怎么也在这儿?”
秋濯雪笑道:“闲人闲逛,血劫剑在秋某手中断了线索,也只好到处走走,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这件事我听说了,幕后之人本就先咱们一步,怪不得任何人。”赤红锦手中还拿着一个咬了半口的包子,神色严肃,说出的话却甚是柔和,“烟波客,近日来江湖上有些闲言碎语,皆是庸人俗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秋濯雪与她打趣道:“赤姑娘放心,秋某是个麻烦人,麻烦人爱惹麻烦事,这样的寻常小事还不够分量。倒是叫赤姑娘这样一提,好似秋某多小气似的。”
赤红锦听了微微一笑:“阁下宽宏大量,不与他们计较,是你好心。不过你可以不计较,我却不能不说,否则也忒叫人寒心了。”
这话说得暖心,秋濯雪不由得笑笑。
这会儿秋濯雪的包子也先上来了,老板娘见他们认识,点得又多,还送了两碗放凉的绿豆汤。
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在前,秋濯雪也感饥饿,调整了下桌上碗碟,又问道:“英雄大会即将召开,不知赤姑娘怎么在此?”
“万剑山庄分别之后,江海士修书一封,请我到临江做客,鉴赏刀剑。”赤红锦的表情变得略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几口将包子吃完了,似乎欲言又止,“我本想留在家中,不过爹爹说我出去走动走动也好,所以……”
听到江海士的名字,秋濯雪心下一动,问道:“他既请你做客,怎么饭也不包,让你独自来吃饭?”
又见赤红锦吃得飞快,秋濯雪笑道:“噢,我懂了,一定是江海士吝啬非常,招待不周,慢待于你,不肯让赤姑娘吃饱。”
赤红锦听他说得好玩,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怎有可能,江海士招待得再客气不过,只是……只是……只是我不太习惯。”
她说到后头,语声渐低,看上去不太快活的样子。
“客人既不喜欢,就是招待不周。”秋濯雪道,“我想想,一定是他一堆规矩,拘着你了?”
“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赤红锦忍俊不禁,不过还是摇摇头:“你猜错哩,他们对我很客气,几乎有求必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们吃得精细,又有章法,什么蟹黄汤包,水晶角儿的,都麻烦得很,工序又多,要早早起来叫大厨做,我心里过意不去。”
说到这儿,赤红锦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我自幼打铁,饭量比常人大一些,一来是分量太少吃不饱,二来尝不出好坏来,落在我肚里无异于焚琴煮鹤,觉得实在浪费江海士与傅公子的心意了。”
江海士虽然远离官场,但到底是读书人的做派,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样样都有讲究,与赤红锦正好相反。
听到傅公子这三字,秋濯雪终于确定了之前的猜测,默默吞下了一口包子。
江海士与赤火门平素并无来往,他忽然邀请赤红锦来临江城,无疑是想为侄子牵线做媒。
那么傅守心想确定孩子是否真的死了这个可能性就更大了,赤火门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江海士真有做媒之意,这个孩子可以拿来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秋濯雪若有所思道:“这样说来,秀才郎就在临江城内?”
“不错。”赤红锦虽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傅守心,但还是眨了眨眼,勺子在粥里搅了搅,又好奇地看向秋濯雪那碟梅子姜。
秋濯雪将梅子姜推给她,赤红锦被看出心思,也不羞赧,用自己未动的腌萝卜推给秋濯雪做交换,挑了梅子姜片递进嘴里,只觉得酸甜辣口,甚是开胃,不由得眉梢眼角露出点喜色来:“这个味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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