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交迭,满不在乎道:“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还是你只是不愿意相信呢?”
程礼彰一声蔑笑:“我自己的爱人我不信,跑来相信你这个垃圾?我还不至于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他眼神冰冷, 仿佛看穿蔺凯内心:“我问你, 她从十多岁就开始自己独自生活, 你可知道为什么?”
蔺凯一下子呆住了。
他……其实知道。
他听到过蔺世生和陈静仪的争吵,因为陈静仪把林眷柔送走,蔺世生十分不满,话里话外还提到了他。
他已经过了那一阵热血冲脑的时候了,心里懊丧不已,她才十二岁,独自一人生活,该有多艰难。
但他向来很会忽略这些令他不安的东西,又很会深刻地记忆令他仇恨的东西。
他从不知反省,只知道索求别人欠他的。
久而久之,便也把那个女孩子忘记了。
程礼彰见他这般情状,心里笃定几分,当初林眷柔母亲抛弃她,与他必定有极大的关系。
“你一定认为你是受害者,你悲惨,你痛心。但你别忘了,不管她母亲做了什么,在那个年龄,没有自主选择权的她也是受害者。”
程礼彰松开蔺凯的衣领,将他丢在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回身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他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显得有些冷沉:“首先我为你母亲的去世表示遗憾。”
“但同为受害者,看你们的选择吧。你因为受伤害,所以把自己变成了加害者,用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来获得报复的快意?你和她的母亲又有什么区别?”
“而她……”
程礼彰想到林眷柔曾经流过的泪,一滴滴灼地他心头发痛,他顿了下,才继续道:“她只想告别过去,你不要再来招惹她。”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爱她,想得到她,却忍不住伤害她?”程礼彰轻轻笑了,饱含轻蔑,“你声称爱她的时候,先看看你对她做过什么吧。别丢人现眼了,蔺先生。”
他起身将外套穿好,走出门时,他轻声道:“最后说一遍,不要再来招惹她。”
身后,蔺凯躺在地上捂住眼,扯着嘴角轻轻笑了。
然而笑意到达眼底时,却变成了浓厚的苦涩。
“等一下。”
程礼彰站定,没有转身,只问:“什么事。”
蔺凯冷森森一笑:“前几天我回家去墓园看我母亲。听说了一件事情,你应该会有兴趣。”
程礼彰没有出声,耐心地等他继续。
“陈静仪生病了,跟我母亲去世前得了一样的病,”他嘴角的笑容扩大,牵扯伤处又沁出血来,然而他毫无所觉,缓缓地笑出声来,“陈静仪……得了乳腺癌。”
程礼彰眉头狠狠一皱,面色阴沉,转身诘问他:“说清楚。”
“陈静仪得了乳腺癌,已经扩散。我母亲当年就是因此在家休养,撞见我父亲和陈静仪偷情,病情恶化去世的。这不是报应是什么?嗯?”
他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程礼彰此时再也无心管他,脑海里只能想到林眷柔。
他大步朝楼下走去,心头思绪繁杂。
该怎么告诉她?
楼下已经恢复了喧嚣,只有明添座位那一圈安安静静,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他走过去,明添问:“解决了?”
程礼彰点头:“我先走了,你一会自己叫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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