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在城市里整日游荡,有时候心底也会隐隐有个盼头,也许走到哪个地方,就突然又遇到她了呢?
其实程礼彰那时候对林眷柔并没有什么想法, 只是彼时的他沉闷又羸弱, 于是那个早晨初初望见她鲜活的侧脸, 就镌刻到了心底。
这天是傍晚,余晖犹在,光线被扯成斜的,将树影拉的好长,程礼彰就背着画板走在这影子下,亮一阵暗一阵。
经过那棵繁茂的银杏树时,有微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摆着手招他过去。树底有几个老人在摆棋盘斗棋子儿,他驻足,围上去看了一会儿。
有人见他背着画板,热情地招呼他:“小伙子来这边写生啊?来来来,这儿还有个空椅子,给你坐了,省的这些老滑头给你抢走了!”
几个老人哈哈大笑,俱都和善地看着他。
程礼彰反正也百无聊赖,坐下给这几个下棋人画上几笔也没什么不好。
他坐下,支了画板,提了笔正要开始,却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白色的身影急急忙忙地往前跑,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发顶别了个水蓝色发卡,背上的书包随着她的跑动一上一下地颠簸着。
程礼彰一愣:这不是那天那个女孩么……
他正想着,就见女孩身后跟了个大妈,手里拿了把绿油油的菜叶子,大声喊:“小柔,小柔!”
林眷柔驻足回望,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大妈非要把那把菜往她手里塞,她推拒几番,实在是说不过口齿伶俐的大妈,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而后朝大妈摆摆手,便跑走进了身后的家属楼里。
程礼彰目光顺着她走,耐心等了一会儿,就见他出现在了顶楼的阳台上,她正搬了凳子立在上面收衣服,正是那天的那件粉红色连衣裙。
这边的几个下棋大爷也都看到了对面那一幕,叹道:“这小闺女可怜啊,没爹没妈的,自个儿住,吃饭洗衣样样都做得来,听说学习成绩还好得很!”
程礼彰心头一动。
他仰着头望着那个窗口,林眷柔收了衣服之后便进了屋,过了好一会儿,端着一碗饭又回了阳台,吃完后便开始开了台灯写作业。
她脸上十分平淡,没什么表情,程礼彰却莫名在她眼角眉梢看到一股子坚韧的意味。
他的画笔久久没有落下,直到月上柳梢头,见她熄了灯,屋里漆黑一片后,才收拾东西离开。
后来那银杏树下就成了他的常驻之地。
不知道哪天开始,程礼彰爱上了为她作画。
不过当时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后来整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画过那么多次她的样子。
过了暑假,林眷柔就上了初三,学习上更加忙碌起来。程礼彰因为家庭变故,休学了一段时间,现在也每天无所事事的,但是见她孑然一身也努力生活,又醉心学习、加倍用功,便也找了课本出来学习。
有时候想到自己这些变化,他也常会心一笑。
——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激励了。
林眷柔初三毕业时,程礼彰偷偷跟去了她学校。
那天是拍毕业照的日子,他拿了相机,在她同别人合照时,暗搓搓拍了她好几张。
他这时候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对林眷柔的感情已然变质,心底里萦绕的那丝情愫不会骗人。
但林眷柔还是年纪太小了,他不太敢去打扰她。又觉得这样的状态也很好,等到她再大一些,他再去认识她也不迟吧?
然而母亲的发病猝不及防,扰乱了一切步调。
他们匆匆忙忙出国,他在国外开始上学,为公司打拼,照顾母亲,分身乏术,等他再回去时,已经同她错过许多年。
谁知道那么巧,秦小杉就看到了他钱包里林眷柔的照片,原来她考上了T大,现在还做了明星。
又恰逢父亲出事,要他回去接管企业。
程礼彰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司剧组探班,而她就恰巧在隔壁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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