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笃行,修身养德,胸怀天下。你浪费粮食,还用餐时间和同学起冲突,回去抄写100遍,放学前交到我办公室。”
陈岸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周营。
周营提高声音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冯达旦站在周营身后,轻蔑而得意地笑起来。
下一秒,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陈岸忽然跃过餐桌,一拳挥向冯达旦,速度之快,竟然没有人反应过来。
猛地把冯达旦扑倒在地。
冯达旦这么大的块头,竟然都是虚肉,被干翻在地上爬不起来。
男孩们一哄而上,围殴陈岸。
一拳一拳沉闷的皮肉声响起来,男孩们打成一团,杀红了眼。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餐厅里所有师生的注意。
周营让人拉开他们,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
因为性质属于聚众斗殴,最后周营叫了所有人的家长,每个人都要记过,罚抄校训500遍。
男孩们站在走廊里,背对着墙,一个一个被家长领走。
最后只剩下陈岸。
周营警告他站好,家长到之前不许乱跑,然后自己开会去了。
夕阳西沉,立藤的日光落了,一盏一盏夜灯亮起来。
庞大的教学楼,像一座阴森的中世纪古堡。
陈岸独自站在走廊上,背对着栏杆,颧骨和眼睛青肿,鼻梁上是餐叉划的血痕,嘴角血痂凝结,衣服裤子都被撕了大口子,破破烂烂。
老师们陆陆续续开完会回来,路过他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移开了目光。
然后陈岸看到了中午帮自己说话的那个年轻老师。
他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看见他的模样,怔了一怔。
陈岸张了下嘴巴,嘴角刺痛,想向他道谢。
入校以来,他是
第一个向他释放“善意”和“正义”的人。
身旁的同事很快将年轻老师拉走了,小声道:“忘了我跟你说的啦?冯达旦家,那可是……”
他们和陈岸擦肩而过。
年轻老师的步伐微微迟滞,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低下头,匆匆跟着同事走了。
陈岸的笑容僵在嘴角。
片刻后,扯出一个嘲讽而了然的笑,又恢复了漠然的表情。
老师们接二连三下班了,教学楼恢复了肃静冷清。
周营始终不见踪影。
陈岸在走廊上呆呆站着,像一颗流血的树。
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冷。晚风窜进他被撕烂的T恤和裤子,九月夏日的天,冷得他牙齿打颤。
没有人会来接他,他早就知道的。今天是陈青溪钢琴比赛的日子,陈泉和刘蔚现在肯定在台下为她鼓掌喝彩。
他也并不是因为惧怕周营才傻乎乎在这里站着,只是觉得,这样流血然后死掉好像也不错。
他今天流汗,流血,唯独没有流泪。
爱哭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宠儿,尽情挥霍恃宠而骄的权利,他们知道自己哭泣会有人着急心疼,才会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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