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之后，她朝稻田上的男人缓缓走去。
徐建祖感觉到女孩朝他走了过来，脚步停在他不远处，犹豫了一会儿又踟蹰着上前，似乎有什么话想和他说。
有意思。他手下动作没停，不慌不忙地把最后一捆稻谷捆好，这才转身给了她个眼神：“什么事？”漂亮姑娘的麻烦事，他还是很乐意管上一管的。
女孩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溪水洗濯后的美丽脸庞更显青春鲜妍，她低着头把一缕沾湿的秀发拨到了耳后，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了好几秒，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队长，我听说……城里下来了指标？”
第58章第五十七章 送羊入虎口 【任务世界六】
原来是为了回城指标。乡下生活条件差，知青们嘴上不说，心里可是都盼着想着回城的。消息一出，这几天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找过他，要给他送礼，差点都要把他家的门槛给踏破。
不过这也难怪，这么久了上面拢共也就下来了一个名额，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名额呢。
徐建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在女孩紧张的注视下不急不缓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但说了半句他就停住不说了，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那、那，人选定下来了吗？”见男人摇头，赵青蔓磕磕巴巴地继续说道，“可以、可以把这个名额给我吗？……我们家会好好感谢你的，我妈那里有好多的全国粮票……”
这姑娘显然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不懂说话的艺术，一下就把自己的底儿全给揭干净了。全国粮票啊，那可的确是好东西，这年头有钱还不一定能吃上饭，还得有粮票。但是，他要的可不是这个。
“你这是要……公然行贿？”徐建祖慢悠悠地开口，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不、不是，”女孩显然被他扣下来的这顶大帽子给吓着了，急忙辩解道，“我只是、只是……”
“嘘，”没等她憋出个所以然来，徐建祖飞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女孩的唇，笑容暧昧，“今晚来我家，咱们好好、聊聊这事儿。”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处在同一屋檐下，最容易擦枪走火。她主动去他家的话，真发生了什么她也百口莫辩，只能默默把苦往肚子里咽。老男人心计挺深。
尽管心里门儿清，但面对男人色眯眯的目光，赵青蔓还是装出纠结害怕的样子，一瞬间脸色煞白，过了许久才颤声开口：“好……”
她大概明白这个世界剧本的逻辑。在那个年代，回城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在农村天天下地干活，住着十几人的大通铺，还每天吃不饱，这样的苦日子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晚饭，准备烧水洗碗了。赵青蔓是第二批到的知青，和大家并没有很熟，再加上外貌出众，性子清高，大多数女知青对她隐隐都有些敌意，见她回来也只是各做各的事，把她当成空气。
只有和她同城的葛雯特意给她留了点吃的，她把温热的食物从锅里拿出，递给赵青蔓，还冲她眨了眨眼睛：“饿了吧，快吃快吃。”
赵青蔓对她报以感激的一笑。她是真的饿惨了。
但看清了碗里的东西以后，她的脸色又不由有些发苦。
一小碗野菜汤，半个粗粮饼，便是她晚饭的全部。即使对这个年代的伙食情况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时，她还是在心里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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