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只坐在王座上，笑着问她们一句。
“我来，是抓一条小泥巴鱼的。”
“…………”
族里上至族长，下至化形的大妖们，都懵了。她们族里的确各个都生着类似鱼尾的尾巴，也不缺美人，可偏生就没有什么泥巴鱼。
族里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试图拖延时间。她们献上了族里最美的东西，碧浔花，选了族里最漂亮的美人，玉骨冰肌地为他跳舞。
可男人就靠在王座上，端着酒杯欣赏着她们跳舞，噙着笑也不语，仿佛眼前“坠仙遗神人愿老，一赏碧浔八十秋”的碧浔花，不过寻常。
他甚至开始觉得无聊。
族人们惊慌失措，却别无他法，只能一个一个地送上她们中最漂亮的女人给他过目。
直到。
他的视线被一旁玉阑之下的水面吸引了。
有一个人，趴在高栏之下的绿水岸边，朝他仰起脸来。
她还没有化身，但也已快了，艳丽的红色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像打碎了许多片红宝石染的色。
她朝着男人微微一笑，轻轻勾了勾手指。
应笑凭栏玉指勾，相看是何年？
男人立刻认出了她，哪怕她没有一身的淤泥，哪怕她此时……美地让他的心跳在一瞬仿佛停止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阑干旁边。
可她仰起头来眨了下眼睛，一双紫蓝交加的瞳孔，无可比拟地如梦似幻，叫人望一眼，就像如堕一场旖旎美梦。她忽咯咯笑了起来，一头扎入了水里，甩了下巨大的鱼尾，溅起一簇水浪。
男人笑了一声，竟跟着跃入水面。
她在水里游的很快，他也不妖化，就保持人身在水底追着她。水里有她们族里的禁制，换做其他人，早就被压了个粉碎。可他连妖化都没有，还恣意而自在。
不过。
很快地。
男人也遇见了阻碍，那是族里最高等级的禁制和阵法，耗费了无数族人的性命才得以建成，是她们最后的避风港。
她轻松就游了进去。
没有妖化的他，果然被拦在了透明的水浪外面。
阿娉开始水里游弋甩尾，不，跳舞。
男人倒是认得出来，那是碧浔花。可这朵碧浔花，远远超过了刚才那族里所有的女人。
她太美了。
那水底开着一些红艳的花，有着陆地之上花瓣的美艳，却又生着珊瑚一般玉石一样的质感。它们本来是那样的特别，那么美丽，在这幽暗无光的水底耀眼夺目。但……可比起在它们中间的女人，就瞬间暗淡了下去。
阿娉游弋在那些花中，蓝紫色渐变的巨大尾巴在被水波延展完全，比传说中神女以云为织的锦纱还要轻盈，比人族进贡来的最名贵奢侈的丝绸还要柔软顺滑，光彩溢目，比星光更加璀璨，比月光更加皎洁。
柳腰莲脸，娥眉之下，仿拘了天上地下穷尽的水，换那一双瞳中盈盈秋水，转目回眸，弱水三千，红尘万丈，那又算什么东西？她并未着衣，傲人的胸乳上只挂着一层首饰遮掩，还未化去的鳞，那些鳞片，都如同琼屑玉髓，随着那些首饰一起晃啊晃。
她的两瓣嘴唇挨着嘴角的地方，对称镶嵌着一颗唇环，一条极细的唇链穿过两只唇环，上面缀着一些细碎的宝石，显得那张红唇更加妖媚勾魂。
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为何这世上可以有这样完美的肤色，天生就是叫人血脉喷张，与那一头红宝石一样的长发相映成辉。
她在燃烧，比火焰还要熊熊。
烧地男人无法呼吸，心像跳出了喉骨。
“坠仙遗神人愿老，一赏碧浔八十秋”——男人忽然在此时，理解了这句话。
八十秋？
不……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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