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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么了?”和筹走进来,有些疑惑地问她。

和悠从回来之后,其实就还是一直心不在焉,不过一直在整理东西准备搬家也就没去多想别的。这会临睡,她坐在梳妆台面前,手里拿着那枚木簪来回转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反正也不知在看什么。

她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小筹……我今天去槃王那时,穿的是这身衣服吗?”

“……对啊。”和筹愣了一下,走到她旁边关切道,“姐?发生什么事了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手还在摸着自己的衣襟,总感觉这里应该是有好几道裂痕,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感觉……有点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

和悠说完回过神,转头看到小筹说道,“啊你别担心,我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头昏脑涨的。”

“你真的没事吗?”和筹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并不热。他认真端详着和悠,从她的脸一路看到她的脖颈,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任何伤口、痕迹。

和悠摇了摇头,“没事,睡吧。不然还是你今天睡这里,我去那边……”

“不用。”和筹摇了摇头,“反正就一晚上,我不会有事的。姐你有事叫我。”

“嗯。”

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和悠怎么都睡不着。而在深夜……她睡着之后——一旁脱下的衣服,轻微地跳出一根断掉的丝线。

……

她罕见地睡了一个一夜无梦的好觉,睁开眼之后神清气爽,昨天那点轻微的不适感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不管怎么说,槃王送来的这些下人干活是相当的麻利有效率,远超过他们的预期,虽然和悠中间数次说,让他们休息休息在干,可这些人就一点不带休息的。听到和悠休息那俩字儿就吓地脸色发白,就好像听到了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不到一天就把她以为几天才能干完的活给干完了。

新家比起槃王赏给小筹的宅邸,的确要小很多,但和悠刚下了车辇走进院子里,就一眼喜欢上了这里。不为别的,因为有个很大的花园——几乎整个后院除了厨房,就是那一片大花园了。

和筹看到姐姐眉眼里的的笑意,眼神愈加宠溺温柔。“姐,我问过了,这里的土可以种菜的。你喜欢什么,都可以种。姐,闭上眼……”

和悠有些不明所以。

“快嘛~”和筹撒娇道。

她失笑,只能闭上了眼睛。和筹牵着她的手沿着花园的青石小路朝里面走,穿过一层层藤蔓架,停下了脚步。

“睁开吧。”

和悠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东西,愣在了当场。“这是?”

眼前也是一个花坛,旁边还搭了两个木架子。

花坛里种着两颗树苗。

“姐,一棵四方木、一棵晴萱木。”他说道,“这两种树实在太难买了。两年前,我刚来天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寻找这两种树,但很可惜,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找到了两棵树苗。”

和筹语气难掩失落,“卖树的那个人,也只是说,天都这边的环境并不一定适合这两种树活下来,反正……”

和悠朝前走了几步:就像小筹说的那样,两棵小树苗看起来有些萎靡,叶疏枝扭,上面抽了两三朵零星的花骨朵,看起来很难活下来。

“你……还记得?”她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抚过其中一条垂枝,花骨朵包的很紧,还没抽色,但已经有露出鲜明的艳火色。

一棵四方木,又称无忧木。一棵晴萱木,又叫解愁花。

“当然。”和筹走到她身旁,“我怎么能忘记呢。我的晴萱木是爹爹种的,挨着你的四方木。”

彼时历历画面在他眸里逝水而去,沉与眸底闪闪发光的,是穿着一身艳色满脸骄横的小姑娘。

她叉着腰不依不饶,盛气凌人地指着他,“我才不要他的树苗挨着我的小树苗!病秧子搞不好会传染我的小树苗的!”

而后没多久就是她呜哇一声地哭了起来。

从来温柔的爹,表情严肃到像在凶人。

“……‘他是你弟弟!给你弟弟道歉!’”和悠忽然喃喃地说地说道,她显然记得清楚,“刚给你种树那会,你才两岁,肯定不记得了。爹那会真的好凶啊……”

她笑了起来,“我不懂事,不想让你的树挨着我的,就跟爹爹任性跟爹爹闹,爹爹就把我好一顿训斥。我哭得好惨……”

和筹当然记得很清楚,但是他说:“是吗?刚种上树那会,我太小了,肯定不记得了。”

过去的画面此时还能在眼前无比清晰的回忆起来: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两个荷髻绑着两条缠满了宝石的红发绳,垂在两挂几乎要垂到地上的长发中间,一哭一抽,那些闪耀的宝石铛啷啷撞在一起,风铃一样叮当作响。可偏偏,还满脸不服,走到抱着他的侍女面前,咬着牙道了歉,趁侍女不注意还偷偷掐了他的屁股一把。

还挺疼。

因为他从小就不会哭,再疼也没哭。

“啊,我那会……”和悠侧过脸来,眼神异常柔软地望着他,“因为挺不服气,还偷偷掐了你。你也没哭……”

“……哈哈,是么。”和筹笑了起来,“不过我也习惯了,我能记事起,你也没少打我。”

和悠说道,“那是你做错事我才打你,和小时候不一样。”

“嗯。”

“以前……那两棵树也很奇特。一年四季都会开花。四方木会开艳橙色的花,晴萱木的花也是橙色的。但是,四方木的橙色,像火焰纹一样,橘到红,一整片都火红的烧着。晴萱木的橙色,花瓣下面是碧色的,就好像还没成熟,那花可太漂亮了。它们后来长得好大好大啊长到了那个院子整个那么大,都长出了我们的院墙外面去。立秋,是这两棵树花期最盛大的时候,远远地我们没回到家,就在路上,就能看到天边上那一片火橙青碧的花海。”

和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棵树,说着。暮色四合,她笑里温煦,眼中怅然。

她说道,“有一次,我们坐在车辇里,爹爹抱着你,抓着你的手指着那片烧到天际的花海,说,‘小筹,看,那片火红的晚霞里面,是我们的家哦,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可你那会小傻子一样看着我说,‘姐姐才是火红的……’爹那会都被你逗笑了,说,‘对,姐姐也是火红的,姐姐也是你的家。’”

和悠看着他,笑了起来,眼眉之间的温柔,余霞成绮。

和筹走上前去,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紧紧贴靠在自己的左胸。

“我才不是小傻子。”

姐姐。

永远都是火红的。

是我从来不会枯萎的花海,从来不会熄灭的晚霞,从来不会落下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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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珍珠加更2300字。

677|Ch618、找回(一更)『限免回馈』(含一张和悠约稿)

“你买树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和悠忽然说道。

和筹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意欲了,“姐,你不用担心。除了那个商人,没有人知道我买的什么树。至于那个商人……”

“嗯?”她扬起脸。

“他不会走漏风声的。”和筹笑道,又补充了一句,“嗯,我给了他足够的封口费。他现在应该都带着家人回老家享清福去了。”

和悠似乎放心地点了点头,走到那两棵树面前,轻轻地拂过花枝,眼神留恋。

咔嚓。

“姐?!”

两棵树被整齐地拦腰斩断了。

和悠手里的灵力消散,她将两个被斩断的树苗扔在了花坛里,拍了拍手,转身就走。“你买都不好买到的树,万一它们活下来,有可能会暴露我们。”

她看着和筹,忙温声哄劝,“我知道你煞费苦心,是为了我好想办法让我开心,但现在不是时候。等以后……”

她安慰着他,“你喜欢这些的话,现在我们还可以种点寻常普通的,也很好看呀。小筹……我们有的是机会种很多很多你想要种的树。但……不是现在。好吗?”

和筹看着断开的树,摇了摇头,“不,我没关系的。全听你的。”

对于他的懂事,或许是刚才的回忆余韵还在,和悠下意识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脑袋,但脚尖都快踮断了,也没能够着。看着小筹噙笑的眼睛,又觉得发窘不甘,最后垫着脚,伸出的手把和筹脸颊上垂落的发丝给别过去,“小筹好乖。”

小筹也没点破她,只低头看着她的脚,揽过她的腰肢,“你别踮了,不疼么。”

“…………”和悠又窘,余光瞥见那边的木架岔开话题,“这个?”

“啊,我想搭个……”他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嗯……其实,我还没想好。”

和悠看他脸色不对,看了一眼那东西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你想做什么做就是了。我喜欢的东西,不会因为有人对它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就不喜欢了。冤有头债有主,做了错事的,是他们,不是东西。脏的,是他们,不是东西……更不是你。”

和筹一愣,“姐……可是……”

“我没有那么脆弱。”和悠稍稍推开他,走到那木架子旁边,展颜笑着,“这次,给我搭一个大的秋千吧。要能晒到太阳哦……这里不行,墙挡住了……”

……

和悠告诉仲璞不用去旁边再买房子了,把那多余的一间堂阁改成房间就好,他仍是木讷点头,毫无反应。

他们不想太过引人注意,一切都从简了,连驱邪迎喜的鞭炮都没放,乔迁入新居的很多规矩压根没去做。虽然那些下人干活麻利,但彻底搬完简单归类收拾好,也已经到天黑了。和筹去厨房随便下了点面条,简单做了两个小菜,他们就在院子里架了个木桌吃饭。和筹还特意拿了一瓶酒,说什么都从简了,但好歹也算是乔迁喜,和悠也没再拒绝。

“姐,你不喝酒,就喝一杯吧。”他给和悠斟了杯酒,把酒壶放在自己手旁,端起自己满满的一杯酒,看着和悠说道,“姐……”

和悠也笑着端起酒杯,与他碰上。

“我们总算……”

“在天都了。”和悠接过话去。

“总算又能在一起了。”和筹说道。

两人四目相接,忽相视一笑,举杯将酒共饮而下。也不用遵着什么礼数,两人就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瓦墙小院,一木桌简椅,清面寡菜。落座相陪的,无高朋,贵客,就一席远道而来的皎月,入耳无丝竹,虫鸣曲儿听得津津。酒盈,笑满,黑天寂寥,仿世上此时只他们两人。

半途时,和筹提着酒盅也没喝,以拳撑着脸颊就望着她笑。

把和悠给看地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嘴角,以为又是沾了饭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和筹爽利地答,“看你好看。”

和悠一怔,刚抿到嘴里一小口的酒辣到了舌,捂住了嘴笑咳。“你喝多了就开始挤兑你姐了是吧。”

“姐。”和筹打断了她,“我没喝多。就是……有些瘦了。没事,等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给你补回来。”

“……还瘦。”和悠立刻否认,抬起手臂捏着自己上臂垂坠下来的软肉,“你看看!我都胖成什么了。你可别天天给我做饭了,把我当小猪养呢。”

“小猪有什么不好的?”和筹皱眉,“浑身都肉肉的,软软的,手脚都短短的,多可爱。而且,小时候爹爹都说你是他可爱的悠悠猪……”

和悠窘恼地就要打他,“你真是……我小时候有点胖,一多半都是爹爹的错。爹爹好讨厌,总说喜欢我圆脸的样子,就每次趁着阿娘不注意,就要偷偷给我喂些零食好吃的,叫阿娘发现了,连我带他一起在书房罚跪。你明明那会还小,什么都不记得,就把爹爹这个学下来了……”

“哈哈。”和筹笑得弯起了眼睛,“我觉得爹爹说的没错啊。”

他抬手抵在和悠的下颌上,稍稍一抬,“我的确很多事记不得了。有些模糊的画面里,就记得你整日穿地艳艳,两个长长的发束,脸圆圆的,眼睛永远盛满了好奇的光,满院子撒欢的跑啊跑自由自在,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就那样看着她,“从很久以前,这些都成了记忆。”他的手指掠过她的头发,停留在发尾,“你再也不穿那些色彩艳丽的衣服,剪短了头发,再也没有留长起来过。把好奇和渴望全都藏了起来,也从来没有自由过……”

和筹的手落在她的手背上,把她的手暖在掌心紧紧握住。“我会一点一点把你失去的东西,全都找回来。”

久久。和悠笑了起来,“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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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感谢德德的约稿绝美悠悠!!!爱你!!

超级好看!!美到哭了……悠悠在约稿里穿了新衣服(这才是亲妈)

老虎奥利奥的肉在努力补,补好了自然会放出来的。爱你们。

678|Ch624、信誉(68000珍珠加更)【刚才少了一段重新发了,在本章最后,刷新重新看一下】

“怎么了?有问题么?送不了?”

“不是不是,当然能送。”那索方立刻挤出笑容来。“只是,您这个地址,和名字,太不详尽了……我们……”

“我有收信人的引物。”和悠说道。“有引物的话,你们送到江鸢城,就可以直接送到他手里。”

“啊,这样啊。”索方连连点头,“那麻烦贵客出示下引物,我们登记一下。”

她这会已经站了起来,对着和悠鞠着躬双手捧起。

看着索方比刚才还要热情数倍以至恭敬起来了的态度,和悠有些顾虑起来:是不是不应该听闻望寒的?他说只要随便找一家驿馆,就可以给他送信的。现在……会不会……但也答应了他,最少半个月送给他一封信,如果不送,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来天都。

现在不送,早晚还是得送信过去。

想到这里,和悠又问了一句:“钱……不是问题,但我要你们最好最严格的保密条件。”

“那是自然,贵客你放一万个心,我们万物笺馆遍布大隆和上曦,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什么人的信都送过,童叟无欺,万万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的。您的信,除了您和收信人,连个苍蝇都不可能落得上去。”

“好。”

和悠的手掠过左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枚方形的小金属牌,递了出去。

那索方眼神毒辣地看见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储物戒指,不论是品阶,还是宝气,绝对远远高于她手上带着的另外一枚储物戒指,甚至……是她都从来未见过的宝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接过了那枚金属牌,拿过旁边的一个样式独特的木质仪器,打开一个机关抽屉,把信笺和那金属牌一起放了进去,几个呼吸后,抽屉重新打开,她取出信和金属牌。

“贵客您看,信已标纂好了引物,送到了江鸢,就会通知您那位收信人的。”那索方把金属牌毕恭毕敬地递还给了和悠,“欢迎您下次再来。”

“等下,钱……我还没补?”

“哦,您刚才那些,就够了。”那索方说道,“放心,最慢一天之内,信就会到了。”

和悠站起来准备离开,那索方又忙喊道,“贵客您等下,这个您收下。”她又递给和悠一套特殊木牌,“这是信锁,如果对方给您回信了,信索会自动浮现一行字,您带着信索来我们这取信就好。当然,如果您方便留下一个地址,我们可以派专人送上门。”

“不了。我会自己来取。”和悠接过信索,说道。

……

“你再说一遍?”靠在软塌之上的男人,听到后面直接坐直了身子。“那女人,什么样子?”

“………样貌普通?”

“我他妈问的是你最后一句话?!”男人突地怒不可遏,声音陡地拔高了许多。

“她看起来很是寒酸连好点的首饰都没有带两根木簪子系着个红头绳手上却戴着两个名贵到看不出品阶的储物戒指……”跪在地上的女人吓地都忘记哪一句是最后一句了,话里都不敢停顿,眼泪快要飙出来,可愣是憋在眼里不敢掉下来半颗,生怕自己的眼泪砸脏了主子名贵的地砖——她很清楚,在这位主子眼里,他们这些人远远不如一块砖值钱。之前就听说有个手下不小心眼泪掉在地上,就失踪了。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她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能有机会见到屏风后面的那位主,她只是上午将【有一个奇怪的女人要送信去北境江鸢城,而且收信人还与“那位”闻督领完全同名同字】这件事无比慎重地汇禀给了头目之后,没过一个时辰就云里雾里地被带到了这里。头目什么都不告诉她,只是表情凝重地告诉她惹了一个大麻烦,送了一封不得了的信——让她自求多福,全听那位主子安排。

“你的索匙。”男人冷漠地说道。

这位索方立刻懵了,抬起头来说道,“……可是……这信若开了……我们万物笺馆的信誉……咳!!!”

她话都没说完——就噗咳一大口血吐在了地上,可血还没来及溅到地上,她的衣服就诡异的撕下了一大块裙摆,铺在了她的面前,接住了她吐出来的血,丁点没有漏在地面上。

一个披着蓑衣的男人微微抖了下手,站回了原地。跪在一旁的她这个分笺馆的头目战战兢兢地挪到她身边,咬牙切齿,“还不拿出来!”

她已经快疼昏过去了,感觉内脏像被无形的力量搅碎了,颤抖着从自己的脖颈上摘下一个吊坠。

一旁立刻有侍女走上前来,拿着吊坠放在托盘上捧到男人面前跪呈上来。

“信誉?”男人用索匙打开了信笺上附加的纂锁,冷笑了一声,“我啐一口唾沫都叫信誉,你们的人头砸水里都不起个水花。跟我鸡巴说信誉?!”

显然不知为何,这位主子的心情今天极为糟糕——他的心腹仆从们都在想,快别惹这位主子了,他想看一封信就给他看呗,顺着他的意思让主子缓解下心情你还能有条命……

男人拿出了信,信,不长,从薄纸背后看也就不到十行。

可他仍看了半天——

他的心腹仆从们试图偷偷观察主子的神态,可怎么都看不出端倪。

直到……

“拖出去。”男人开口了。

“呃?”还有人未反应过来——

然而立刻就有足够机敏的仆从上前,将地上跪着的那个索方拖了出去,那头目一见,立刻腿软了,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少爷……少爷,我看到这个地址,第一时间汇禀了万籁寂的大人们的!!我……我绝对没有耽误哪怕一刻钟!!”

可软榻上的男人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只盯着眼前的信,看着最后那句话只冷笑着。“妈的。”

等把人都拖出去了,男人把信重新装好,扔在了一边。

“安排个几个好手去万物笺馆,专门接待这个女人。从今天开始,这女人送过什么信,别人送给她什么信,第一时间,送到我手里。”

“是……”

有心腹战战兢兢地问了,“那这信?怎么销毁?”

“销毁什么?”秦修竹看着信封上的收信人,久久,笑了一声。他的手指拂过那信笺上的收信人,墨迹渐渐隐去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另外一个名字。而后,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枚闪烁着金光的刻印,掠过信笺,覆盖了之前引物留下的纂痕。

“不但不要销毁,还要继续送。”

“是。”

“为了我们万物笺馆的信誉,怎么也得确保这封信务必最快的速度送到,懂了么?”秦修竹舒畅地看着那信笺上金光闪闪的纂痕,心情一下就愉悦了许多。

“另外——到江鸢前一站,把信送去廷馆,让廷馆帮我们送去江鸢。不要留下任何万物笺馆的痕迹。”秦修竹抚摸着自己的储物戒指,看着信笺上已被他篡改过的引纂,目中隐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是。”

“安排一下,七日后,我要去天都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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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加更。刚才少了一段没发现,重新发了。

一封信。

啧啧。

679|Ch625、错觉(一更)『限免回馈』

回到家时,抬眼看了看,还早,进了门,小筹果然没下值,和悠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来——

然而,冷不丁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笼过来,骇了她一跳。“仲管家……”

“我和那车夫交代了要直接送你到地方的?他绕路了?你怎么会晚了两刻钟?”仲璞木然地望着她。

和悠愣了一下,“我……顺路买了这个。”

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本书,“我见那路上有一家书馆,没忍住叫车夫停了下,买了本书。”

“………”仲璞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让开了路。

和悠回到房间里,打开窗户看到仲璞的背影,目光却看向了院子外面某个方向,忍不住吐了口气出来,好险……

她给了那车夫一大笔钱,让他绕远路,半路在一家书馆停下来,让车夫在书馆门口等她。她以前去毓江的时候,一有机会就去这种书馆,知道这种书馆,一般都会为了防走水,专门留出一个后门。她就从书馆的后门,穿到了后面的小巷子里,按照地图,找到了万物笺馆。

这么大费周章,其实也并不是为了瞒住仲璞。有仲璞在,槃王大概会知道她送信去北境,但那无关紧要,她在北境的事,他也知道差不多了。

她的目的,是为了甩开跟踪她的人。她虽然没有确信,可自从从槃王宅邸那搬出来,她总感觉到有人在监视跟踪她。虽然,她都没出过院子,但是,被监视的感觉仍挥之不去——真问为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可能是错觉,她总会莫名其妙闻到一丝丝信息素的味道。

虽基本都是一闪而过,更像是杯弓蛇影的错觉。

但和悠素来谨慎至极,她从来都是秉持着母亲对她的教诲——【相信你自己,最坏也只是错觉。】

她这一次,也是如此。

不管是否有人在监视,跟踪她,她都必须要甩掉他们。她并不想自己送信去北境一事,暴露给除了闻望寒以外的任何人。

……

“你说……她去送了一封信?”祈云峥来了些许兴致。“给谁的?”

“她并没有按照车夫的路线去廷馆,而是自己去了万物笺馆。所以,不清楚收信人具体是谁。”仲璞回禀道。

祈云峥似乎心情不错,没有怪罪,手指轻轻拂过琴,琴声渺远,令人神怡。“秦家那条变色龙,左右逢源可真是叫他玩地通透,啧,信,送到了廷馆去了。”

“嗯?”仲璞一愣。

“其实我召你来之前,栖城廷馆,收到了一封不知是谁要送去北境江鸢的信。收信人就很有意思了,直呼其名呢……闻惟德。”

“秦少爷把信转手送到了廷馆?”仲璞虽然惊讶,但面色仍木然。“那……我们要不要送回去?”

“不用。”祈云峥的手指微微一压,挑出一个略微高亢的音调来。“我也想知道,这封信……到底,是送给谁的。”

“您既然如此慎重,为何不拆开信看看?”

“我为何要拆?”祈云峥反而笑着问了,“拆人信笺这种下作事,本王,可断做不来呢。”

他稍稍一顿。

“女子题书芳笺,留字留情,当是要亲口诉我,亲笔赠我,才更有意趣。”

……

“不是……这个字?”常徽本来就忙的要死,听到这种事正想骂人,送信这种事一般都有专门的手下来做,也不用他来,然而掠过去一眼脸色立刻就变了,忙放下手里的活,一把从舒涓手里拿过信来,“你说从哪来的?”

“天都。廷馆送来的。”舒涓说道。

“你怎么知道要送到我这?”

“是柯仔。”舒涓说道,“这几天,他不是被调到天壤帮忙来了吗?正好忙不过来,他帮忙整理公务什么的,就从一堆信笺里发现了这封信,说我最好把这封信送到你这,让你来处理。我这不是正好带着天壤的公务来找你,顺路就把这信带来了。”

常徽的脸色阴晴不定,扶着额头重重地揉着眉心,“我来处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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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这章字数不多,我刻意分章的,下一章加更字数会多很多。

680|Ch626、窗桃(68300珍珠加更)

今天算是这些日子里相对清闲的一天了,闻惟德也就没有在军中,而回到了自己的别苑里。看样子,下午可清净半天,便遣退了仆侍,久违地坐在了书桌边。鼻尖幽香,他将旁边的窗户推开了一些:原是枝上的花苞,不知何时竟已开了,大概是因为阵法催化的缘故,这株刚植下没多久的桃树,发育极快生得格外茁壮,树枝已攀到了二楼。花儿也开得格外艳丽,馨香也格外的浓郁,但……并不扰人。

他抬手掠过枝头上的花瓣,新嫩的露水吐出芯芳,沁入他的指尖。

“苍主……”屏风后面,远远传来常徽的声音。

闻惟德未召常徽进来,只淡淡问道,“何事。”

“有一封,您的信。”

“什么时候这种事,还需你来做了。”闻惟德微微蹙眉。

“……嗯。您先……看看?”常徽说道。

“进来吧。”

闻惟德收回了手,坐在了椅子上。

常徽进来,就毕恭毕敬地把信呈上来,也不抬头,就说道。“信刚到我立刻就给送来了,是廷馆差送。”

闻惟德接过信,看到上面的字迹,手,就顿住了。

常徽立刻说道,“那,我先退下了。”

“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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