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一对老夫妇, 偶尔用小楼作为家庭旅舍经营之用。
不过比起来去匆匆的旅客们, 住在三楼西侧房间的赵励英则是长住了许久, 几乎把这里当成了他躲避风霜雨雪的“家”。
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上说,这对老夫妇是多年以前从香江移民到这里的,也许赵励英会选择这里作为他的定居处,似乎也有一定的乡音因素影响。
苏韵一边想着事,一边抬步走进小楼。
“开帘风动竹,疑是故人来——”不知哪里播放的粤剧,念白轻缓婉转,带着几分感叹的语气。
听得这熟悉的语气腔调,一向做太空人飞来飞去惯了的苏韵忽然间竟是有种奇怪的愁思滋味:大抵这就是乡音的动人吧?
在异国他乡处能听得这么一句,便总是让人忍不住泛起乡愁。
为了打消这种愁绪心理,苏韵只得抬头观察起小楼的内部结构起来:这木制结构的日式建筑还是来自于古时的唐风遗韵,而且因为内部设计得巧妙、平日的打理又精心,一走进大门,外间那阵炎炎夏日的暑气仿佛就尽数留在了屋外的泥土中,穿堂风迎面扑到面前,刹那间就能让人精神一振。
纵然没有空调的雾气,这里设计的窗户也已经巧妙地互相照应着,抵抗住外部暑气挽留下来去的风,几株绿植映衬着结构材质的暗黄碳黑,数条锦鲤浮在内景小水池水面上吐着泡泡,俨然就是一派风凉水冷大隐于市的韵致。
这里的旅舍有个挺独特的习惯,就是会把预定了房间的客人的名字写在小木牌上,然后挂在门边以示欢迎。
小木牌听风而动,轻轻扣着墙壁,撞出一声声清脆的木器撞击声,恍惚间竟是有点木鱼佛音的错觉。
苏韵踮了踮脚,举高手把记录着自己名字的小木牌取下,带着它走向前台。
这间小楼旅舍的老板姓石,年过六十但身体仍然颇为硬朗,听闻如无大生意都是他一个人打理整栋小楼,打扫擦洗烹煮一手包办,令客人很有到了长辈老人家的感觉。
平日里,石老爷子就是待在前台等待客人。
看到苏韵拿着小木牌过来了,石老爷子就拿出了装订得厚厚的一本册子,认真地对照着苏韵的身份信息,把苏韵入住三楼东侧房间的信息登记下来。
苏韵百无聊赖地等着石老爷子登记信息,微侧了侧身体,用一副四处看新鲜事物的模样打量着一楼大厅的环境。
前台所在的前廊普普通通的式样,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探头穿过遮挡了一半大厅光景的竹制屏风之后,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
大概小楼的主人是真的热爱自然,大厅里的摆设也多是以竹制和木制为主,最前方是一个垒高了三级阶梯的小平台,现在就随意放了些桌椅——等旅舍要是承办什么生日会、小聚会之类的,既能当主家台也能当小舞台。
不过现在是正常状态,所以厅里也不是摆着一套套的圆桌餐椅,而就是普通正常的家居长椅和小茶几。
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安安静静地听着收音机唱粤曲的老婆婆,苏韵调整了一下表情,主动上前用粤语问道:“婆婆,你在听什么呢?”
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腔,对于粤曲南音一道,苏韵这个半途出家的,满打满算也就是只听过在影视里最为多见的《客途秋恨》和《帝女花之香夭》。
除去“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和“落花满天蔽月光”之外,其它都基本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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