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布置着,一边看向王嘉遽,“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我尽力吧。”王嘉遽苦着脸说。
说归说,在林佳树开始播起音乐之后,他摆出的架势却是比苏韵的都要还原。
到底是从小就跟着家里大人听粤曲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肯定比苏韵这种临急抱佛脚的做得好。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听披上红色床单的苏韵对着口型“唱”了起来,赵励英神色一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好!好!”看着台上二人,梁婆婆笑容满面,不断地拍手鼓掌,仿佛她看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对口型表演,而就是真的任白在台上给她表演。
赵励英想了一下,便也跟着拍起了掌:旧时代看戏,越热闹掌声越多就越表示台上表演得好。
他在尝试着,让苏韵这个案件重演的“幻境”,显得更真实一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端着碟子出来的石老爷子一脸不解。
“我的鸡蛋仔呢?”梁婆婆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开始在前面的茶几上摸索了起来。
石老爷子见状,赶紧就把手里的碟子递了过去:“在这里。”
梁婆婆哦了一声,接过碟子就吃了起来:“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却是令一头雾水的石老爷子大惊失色:当年、当年她就是这么说的!
那一年两人还不是夫妻,只是互有好感的一对年轻人,因为他买到了难得的戏票,所以两人就约好一起去看。
任白的戏在当年已经是戏院里少有的高价,却依然一票难求。
他花光了积蓄买了两张票,便再也买不起加配料的鸡蛋仔,但妻子却是红着脸拉了拉他的手,主动拒绝了小贩加配料的问话,只说她从小就爱吃原味的鸡蛋仔。
在看戏时,她拿了一个来吃,然后就满脸欣喜地说就是这个味道,说这就是她整十岁生日时,娘亲给她买的鸡蛋仔的味道,很是怀念……
其实她的演技很差,看得他羞愧难安,却又满心甜蜜。
而同时也是在那一刻,他知道,这个姑娘就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有点可笑的是,他们两个人都想把鸡蛋仔留给对方多吃一些,所以整场戏下来,两个人都是才吃了一个,剩下的鸡蛋仔都被好好捂在纸袋里,料想让对方吃热乎的——结果却在夏夜的暑气蒸腾里发了馊。
想到这里,石老爷子赶紧招呼妻子继续吃:“还有很多呢,多吃点啊。”
梁婆婆却是摇了摇头,似乎把他当成了同来看戏的邻座路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小女儿的羞态:“嘘,不吃了,我要留给我未来的老公吃的,他做工很辛苦。”
石老爷子咬着唇点了一下头以示回应,明明表情似是在笑,眼泪却是已经无声淌下。
明明已是见面不相识,但那一份深沉的爱意,却始终未曾因为时光的无情而消退。
之后,赵励英在饭桌上曾经代石老爷子问了苏韵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方法时,苏韵如是回答道:“有时,人记着的并不是回忆里的味道,而是回忆里的那个人。”
“就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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