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当年流行的‘七日鲜’拍摄方式拍完一部电影后,甚至还有点剩余……”
苏韵听得脸都绿了:还好之前在赵氏的几部片她都是亲力亲为地看管着,不然要是遭遇到这种层层吞钱层层转包的糟心事,她的职业生涯直接就能栽在这个大坑里。
二十五万的钱换回七万五不到的货,而且主导这糟心事的还是亲兄弟自家人,难怪赵日赋气得联合三哥从南洋杀回香江夺他二哥的权,换作是她,她也夺!
现在再细想一下,好像听说赵二哥在离开赵氏之后,是去搞房地产了——难怪呢,地产界吸血佬的雁过拔毛性格是早就养成了的。
将那些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全部说出来之后,赵励英便仿似终于卸下了背负多年的一块大石一般,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虽然赵氏如今已经可以自己一手全包制片和发行,但是经过这些年的人才流失,而我又离开这行那么多年了——况且,我之前也不是专门搞制片的。”
“哪怕我能接手发行这边的一切事务,制片这边,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赵励英无比认真地看着苏韵,“但是,如果负责制片这边的人是你的话,我会尝试去拼一次。”
看他眼里言间都是十分信任自己能力的意思,苏韵沉默了一阵,方才回话道:“你知道,现在的地产界有多赚钱吗?”
这可还真的不是她无的放矢——初初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她就已经准确地明白到,按照正常发展的趋势走下去,除了去某些东南亚小国造反并且走狗屎运得以成功之外,造什么的收益都不如做IT和房地产……
“当年陆氏的陆云途也曾经扬言说,只要我三叔和六叔肯开价,陆氏可以直接收购赵氏在南洋所有的资产,还是绝不还价的那种。”说起当年对家电懋的主人陆氏,赵励英忍不住也是一声叹息:当年要不是那场直接带走了陆云途的飞机失事以至于拖垮了整个陆氏,六七十年代香江电影圈龙头老大之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毕竟陆氏的先辈可是华人四大企业家之一的陆祐,而当年的赵氏先辈,相比之下只是一个小有资产的普通商人。
不过,当年的赵日赋还心存梦想,心思还在家传的影视事业上,陆氏开出的这张没有限额的支票,亦只当是一张废纸。
“六叔这些年的沉寂,是因为公司里股东们的离心和没有接任人的无奈,如果还能看得见一丝希望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赵氏的。”赵励英叹道,“一家大公司的管理必须足够狠心,抠抠搜搜的根本原因,是为了能让所有员工都吃得起饭……”
“而这些,就是赵氏和TBB旗下员工即使明知这里工酬不对等,却依然忍不住留恋的人情味。”
苏韵再一次沉默了下来,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懂,而且还是亲眼见过后世港娱界明明已经衰落,却仍然坚持拍电影、拍电视剧的行为。
哪怕一直被骂烂片和消费情怀,都始终不会停下——否则,很多相关的工作人员就没法开工、没钱吃饭。
目光缓缓扫过片场里埋头拍戏的剧组、依然有人居住的旧宿舍楼以及带着无数岁月痕迹的场地,苏韵终于开口:“凭我们的力量,能使他拒绝诱惑重拾梦想吗?”
“我愿意尝试,他们也愿意尝试——只等你了。”赵励英所指的“他们”,自然就是香江赵家的新一代。
说到这里时,夕阳已是西下。
金黄赤红的霞光里,陈柏杨遥遥看着后方的两人,作出了一个约定。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过再怎么忙碌,港人们吃瓜的精神也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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