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虽是宦官,但和杨氏族中也有些关系,他早年便从宫中出来了,和监后府那些太监并没有任何牵扯。说起这些宦官做的事,他也是悲痛难耐。
楚贺潮从问了那一句话开始,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哭喊声杂乱,从楚王府逃出来的那三位妾室生的楚家小姐也在旁呜咽着擦着眼泪。
元颂面容疲惫,他惭愧地向前走到楚贺潮的面前,低声道:“王爷与夫人死后,李立不敢将这则消息传出,怕让你……他派人将王爷与夫人下了葬,我竭尽全力,才运出楚王与夫人的尸体。只是长路漫漫,又天气炎热,无法将尸体带来幽州,我便做主将他们安置在了你兄长坟墓旁……我只带走了府中三个姑娘来到幽州。将军……元某愧疚。”
楚贺潮还是没有说话。
他好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许多人担心的目光放在楚贺潮的身上,杨公公已经悲怯得昏厥过去,场面更是混乱。
人来来往往,各种哭声喊声混在一块,桌上刚摘的莲蓬还带着露水,不知被谁的衣袖带着摔落在了地上。
一年前,洛阳楚王府挂上了白布,楚明丰走了。一年后,幽州楚家庄子里也挂上了白布,楚贺潮的爹娘也跟着走了。
庄园里的蝉鸣蛙叫都少了很多,它们好像也懂得庄内死气沉沉的氛围,便连声儿也不出。
堂内摆了两副空棺材,里面只有楚王与杨氏的衣服,还是他们年轻时候在幽州穿过的衣服。
连这都是楚贺潮费尽全力才能找来的。
过来哭丧的人很多,气愤的人更多。谁心里都不舒服,眼睛通红,心里憋屈。
楚贺潮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元里做了碗面,端过来找他。开门进去,就看到楚贺潮坐在椅子上,跟石雕似地一动不动。
屋子里风也不透,逼仄沉闷,昏昏暗暗。
元里喉结动了动,把门关上,端着面走到楚贺潮旁边坐下。摸了摸壶水,早上送来是满的,现在还是满的,已经凉了。
他抿了抿唇,拿着筷子夹了面送到楚贺潮面前,声音低柔,“吃点饭吧。”
楚贺潮不出声,就这么坐着。
他脸上胡子拉茬,还是一动不动的姿势。元里不知道他哭没哭过,在昏暗下却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与眼底的青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从他身上传了出来,沉甸甸的。
元里眼中酸涩,他再次低低地道:“辞野,你多少吃一些吧。”
楚贺潮终于开了口,“拿走。”
嗓子像是坏了一样,被沙哑浸透。
元里还是举着筷子,又换了称呼道:“哥,你……”
“我说了拿走!”楚贺潮暴怒道。
元里手里的筷子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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