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整晚的小蛮王终于动怒。他背对着凌冽,没让漂亮哥哥看见一丝一毫他脸上恐怖的表情,他碧色眼眸中涌动着恶意,“您不觉得您这要求可笑么?!”
小蛮王往前,来到百越国小王子所在之处,他出手,毫不客气地扼住峤烙喉管,五指收拢用力,逼得那蠢货整个人疯狂挣扎起来,他冷冷笑着,“就算我现在杀了他,您又能如何呢?”
见峤烙几欲窒息,灵巫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然而那抹慌乱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腰杆,慢腾腾道:“我不能做什么,但峤烙大人若是死了,我保证,您在乎的人,不久后也会死——”
小蛮王一僵,几乎是瞬间就转头看向凌冽。
他们一直在用苗语争论,凌冽听不懂,只能百无聊赖地坐着,他心里多少有些烦闷:若非漏算了苗疆横行的虫蛊毒兽,此刻他应当已坐上了南下广河口的船只。
几乎就在小蛮王看向他时,凌冽似有所感,还未来得及反应,左臂上就传来一阵异痛!
北宁王从尸山血海归来,向来分外忍痛。
可这般异痛却好似刮骨的钢刀,一寸寸顺着他的血脉划过,凌冽瞬间觉得万蚁噬心,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他面如金纸,捂着胸口就弯下腰去、整个人在轮椅上缩成了一团。
小蛮王扑到凌冽身边,翻过凌冽的手腕,骇然他左腕上多了个小小的血洞——
蛊虫!
灵巫看着他,“您放心,不是什么厉害的蛊虫,只要您放了峤烙大人,我自会解毒。”
小蛮王又急又气,他刚才就不应该同这灵巫废话这许多!
苗疆的蛊虫千奇百怪,何况是这位种下的蛊。
小蛮王不想放峤烙,可受制于人毫无办法,他看凌冽疼成那样,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只能将凌冽深深地揽入自己怀中,哑着嗓音,小声道,“锅锅不痛,很快就不痛了……”
影卫和勇士们也一时无措。
小蛮王咬了咬牙,“放人——”
峤烙和灵巫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解绑的绳子落地,他们脚下的地面却又震了震,整片树林被那震动弄得东倒西歪,尘烟滚滚中、一只巨大的黄色蟾蜍驮着阿幼依,一蹦一跳地来到了断崖的正下方。
“等等——!”
小姑娘从蟾蜍的脑袋上一跃而下,身上挂着的银饰簌簌作响,她面色不善地将那灵巫上下打量一眼,十分不屑,“歪门邪道,就你?也配当灵巫?”
方才还冷静自持的灵巫,被小姑娘一句话刺得面色铁青,他张了张口,忍不住反驳道,“阿幼依你……”结果果才开口说了一半,他便恐惧地瞪大了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眸,“你、你做了什么?!”
小姑娘笑嘻嘻地冲他扮鬼脸,“你猜猜?”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凌冽和小蛮王身边,刚才还痛得神志不清的凌冽“唔”了一声,整个人被汗水浸透,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似的,阿幼依一走过来,那恐怖的异痛就全部消失了。
凌冽长舒了一口气,靠在小蛮王的怀中,眼神有些模糊。
见凌冽无事,小蛮王松了一口气,而阿幼依则高兴地拍了拍手,冲那灵巫“略略略”地吐舌头。
蛮国勇士们愣了片刻,很快便动起来将峤烙重新捆住。
灵巫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幼依,嘴里忍不住念叨,“不可能,怎么可能……”
蛊虫已除,小蛮王却不敢掉以轻心,一双眼紧紧盯着凌冽瞧。
凌冽有些虚脱,眼前是一面模模糊糊的虚影,众人的声音也带着闷闷的瓮声,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微微开合着嘴唇喘气——
……罢了。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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