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却被什么东西操控着靠近。
小蛮王满饮了那一碗黏稠的血,眸色沉沉、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压着他,将腥甜的血浆哺到了他的口中,唇齿交缠、逼着他将那些血水合着他俩交换过的津液吞下——
“你……”凌冽颤了颤,握着小蛮王手臂的手忽然用力,“你疯了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即便是蛮国,即便是蛮国!
一个人身上就那么点儿血,这蛮子是疯了才会这样不要命地一次次给他放血!
小蛮王闷闷的,没有搭话,凌冽却气愤地抬起手,将那执拗的脑袋掰正回来,他盯着那双漂亮的、现在却蒙满了尘的绿色眼眸,哑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仅仅是那一次。
从刚才毒医的只言片语,还有伊赤姆大叔的话中,凌冽几乎可以确认——这疯子,竟然还想给他放血。而且,还要准备什么长久保存血液的药粉,让血浆永不凝固!
小蛮王避无可避,只能抬起手、轻轻贴在凌冽微凉的手背上,他用脸轻轻地蹭了蹭凌冽掌心,安慰道,“窝身体好,没事的……”
“……”
去、去你他娘的身体好!
凌冽恼极,却拿这混蛋毫无办法,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一直以来在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却在这一瞬间、像被投入了火星的油缸,瞬间燃起了高高的一片火——
像有一大团怎么也找不到头的乱麻堆在眼前,浪费时间去解绳索,倒不如……快刀斩断。
他闭上了眼睛,静了片刻。
再睁开时,凌冽的终于眼神恢复了冷静:北境戎狄内乱、江南战祸暂歇,朝堂内阉党和外戚互相掣肘,却正好互为制衡。
他本无归处,只是一抹不甘心的游魂,即便顺利离开南境,也只能藏身于暗处,将自己变成追魂索命的厉鬼,去向那群恶人讨要二十万镇北军的性命。
可他,为何不能留下?
留在这南境蛮国,留在这四方蛮夷之地?!
他的养母和亲兄算计他,他的侄儿防备他,血脉相连的亲眷们畏惧他,一个个地想着他死。可远在南境、远在蛮国,却有个傻子,愿为他切肤取血,愿在明知他心有去意时、泰然成全。
想通了这一点,凌冽的心忽然前所未有地平静:妻也罢、妃也好,在他于合欢庚帖上写下“霜庭”二字时,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凌冽看着小蛮王,认真地看着那双、其实很讨他喜欢的碧色眼眸,“别折腾了。”
小蛮王乖乖地点头,心里却悄悄地想:这次是他失算,下次他一定会把毒医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偷出来。
结果,凌冽却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再次慢而仔细地重复道:“别折腾了,我跟你去百越。”
小蛮王“嗯”了一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凌冽已放开了他,自顾自地拉起被子、背对他缓缓躺下,“我累了,你记得找人帮你重新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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