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赤姆大叔说了半句,一抬头就发现凌冽目光游移,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轻轻唤了声“王爷”,老脸微微有些红,“是我……说得无趣?”
凌冽回神,有些抱歉,“没有没有,是我走神了,您继续说——”
伊赤姆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眼前就突兀地出现了一碗尖尖的米饭,那米饭上鲜红一片,看得他的眉心突突直跳,偏那端着碗米饭的人,却有一张大笑脸,“食不言、寝不语,老师你教过的!”
“……”得,这是在吃醋,怪他占着他宝贝哥哥的时间了。
伊赤姆大叔撇了撇嘴,立刻从善如流地冲凌冽拱手,“王爷您大病初愈,是我一时激动说多了,等您好些,我再寻机会同您细说。”
说完,大叔瞪了小蛮王一眼,捧着自己的碗站起来,挤到了毒医那桌。
凌冽挑了挑眉,责难地看向小蛮王。
乌宇恬风无辜地眨眨眼,顺势将那碗饭搁到了凌冽面前,“锅锅尝尝!”
受伤后,凌冽被拘在轮椅上,饭量渐减,再没军中那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意日子,加上元宵待他像待什么稀世瓷器一般,每每嚷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米饭这东西,他便吃得愈发少。
垂眸看了看那碗红得有些妖异的米饭,凌冽皱起了眉。
“这是窝给锅锅做的甜饭饭!”小蛮王捧着脸,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好好次的。”
……?
甜饭饭?
凌冽低垂下睫帘,细看那碗小山似的饭上,似乎以鲜红色的米写了个很模糊的字。只是,写字人对字的结构不熟,歪歪扭扭写完就上了蒸锅,蒸出来后字形变得厉害,即便笔画简单、他也认不出。
那米红得渗人,凌冽本不打算用,但小蛮王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中盛满了期待,他实在不忍,便只能命元宵取来一只素银小匙,银色的小汤匙精致得很,上头还雕刻着貔貅纹络。
吃之前,他犹豫地睨了小蛮王一眼:这小混蛋若敢悄悄在米饭里面掺自己的血——
结果,入口的米饭甜丝丝的,口感同中原腊八吃的八宝饭相近,却糯糯的、没有八宝饭那样粘牙。
凌冽多少有些讶异。
小蛮王托着腮、温温柔柔地望着他笑,“锅锅喜欢就好。”
其实乌宇恬风生得极好,眼窝深邃、眉形挺拔,如绿宝石一般的眼眸闪烁着璀璨光芒,只看一眼就几乎要将人的心神摄了去。
凌冽的心又砰砰跳起来,他多少有些恼,暗暗瞪了小蛮王一眼,就负气地将银匙插|在米饭上,“饱了。”
小蛮王一愣,而后耷拉下脑袋,小声地嘟囔道:“……可这素专门做的呢。”
专门?
听见这两个字,凌冽松开的修眉又紧了紧,他看了看周围或好奇、或惊叹的目光,最终忍下来,没有当众下小蛮王的面子,只盘算着要找伊赤姆大叔点一句——
军中纪律严明,最讲究上下一体、同吃同住。
士兵们在外拼死拼活,为君王者却安坐高堂、闲坐享乐,这样的君王、将领必不会长久。
凌冽看着小蛮王,只盼这人只是在他面前卖乖撒娇,别当真学了项羽、周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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