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您清楚么?你知道镇北军为何惨死么?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放弃那些留在您身边呢?!”
乌宇恬风没说话,只低头细看那图。
周围嘈杂的声音让他的头一时有些痛,但乾达问的问题,却让他想起了树屋内,凌冽曾拥着锦衾对他讲起北境、讲起镇北军……
等等,镇北军?
乌宇恬风垂眸,行军布阵图上还有一些细小的字迹,方正的汉字一个个闯入他眼帘,其中许多都是凌冽捏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的,比如“山峦”、“峰巅”还有“左右”、“南北”和“东西”。
这些字,他学得认真,为了讨得哥哥青睐,一撇一捺、一笔一划他都谙熟于心。
可如今,这些汉字全都左右颠倒、上下相反,与他一遍遍抄写的字形完全不一样!
仔细辨认着每一个文字,乌宇恬风的翠眸越来越亮,他笑起来,冲乾达翻了个白眼,高声道:“为什么不会?哥哥待我极好,这次他就陪我来战场了。”
乾达哼笑:“您可真好意思说,那是因为子母蛊的缘故!这行军布阵图,就是我用解方同他换来的,他现在,只怕已拿着解药离开军中了——!”
乌宇恬风不慌不忙,他将那张宣纸叠起来,“没有毒哥哥也会陪我的,你懂个屁。”
“……”乾达挑眉,“我看您就是嘴硬,不信您现在派人回去看……”
“啧,我看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自己没老婆就见不得别人媳妇儿好,”乌宇恬风根本不让乾达说完,“哥哥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待我可好了:会给我剥虾,会跟我一起泡澡澡、玩亲亲,还会唱歌哄我睡觉呢!”
乾达:“……”
几个站在乌宇恬风身边的勇士也惊呆了:……???
“嘿嘿,没想到吧?”乌宇恬风仰起头,他也是后来才听阿幼依小声告诉他的,“别看我家哥哥冷冰冰的,其实他可喜欢我啦,中原小调你听过吗?好听极啦,我现在唱给你听怎么样?”
说着,他也不管何时何地,更不理乾达拒不拒绝、黑苗愿不愿意听。
竟当真开口用不太熟练的中原官话,哼唱了那段凌冽用来哄让的江南小调——
萤火虫,夜夜红,月亮哥儿跟我走。
羊羊跳,跳花墙,墙墙影儿伴月圆,月圆好梦眠*。
“……”乾达的脸瞬间涨红,指着乌宇恬风,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乌宇恬风旁若无人,甚至抬起手臂,大辣辣冲着螳螂山的方向晃悠了一下,“哥哥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我盖戳戳呢!你有吗?你没有。哥哥咬得可好看啦,又圆又整齐!”
“……”众位勇士僵了脖子,半晌后才觉过来——他们大王说的是齿痕。
连带不少黑苗勇士,这回都忍不住低头烧红了脸。
“对了,你听过《鹿车共挽》的故事吗?”乌宇恬风高亢激昂,才不管大家爱听不爱听,他语速飞快、声音极高地将富家千金远嫁贫乡的故事复述了一道,“嘿嘿,哥哥才不会嫌贫爱富呢!”
“……你他妈,”乾达忍不住了,“给老子闭嘴!”
乌宇恬风才不听他的,反过来接着乾达之前的问话继续叭叭:“你问我知不知道镇北军?嘻,我知道得可多啦!哥哥跟我讲过很多镇北军的故事,他还给我说北境有得是漂亮的雪山!”
他双手环抱到胸前,丢给乾达一个挑衅的眼神,“你去过吗?你知道北境的冬天有多漂亮吗?你知道北境夏天的草原能长多高吗?你知道到了岁末,他们会吃滚锅、煮饺子、堆雪人,每个人手中还会得到一串亮晶晶、红彤彤,上面洒满了芝麻的冰糖葫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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