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王的胸腹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爪痕,最深的一道伤口险些贯穿了他的胸膛,干涸的血液变成了一道道黏稠的脏污,又被不断降落雨水洗刷,皮肉翻卷泛蓝,让他看一眼都心痛异常。
更莫说,乌宇恬风的右手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左腿上还明显被那异蛟咬掉了一块。
乌宇恬风见凌冽红了眼,他笑笑,撑起上半身,笨拙地爬回凌冽身旁。金色的大个子第一时间并没有冲凌冽撒娇,而是抱歉地牵起凌冽的手,小声抱歉道:“哥哥对不住哦,是我没护好你——”
凌冽看着他,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他狠狠咬住下唇,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迸落。
大锦战神,威名赫赫的北宁王,许久没这般狼狈地哭过,他捉着小蛮王的手,又是要哭、又是要怒,最后就变成满脸扭曲,腮帮略鼓、鼻翼急动的模样。
看着凌冽雪腮上接连不断滚落的金豆豆,乌宇恬风也慌了,他忙啄了啄凌冽脸颊:“哥哥不哭。”
“……谁、谁哭了?!”凌冽羞恼极了,转眼要瞪他,却没控制好,眼尾溢出更多泪花。
乌宇恬风眨眨眼,想笑又不敢,他忙凑上去,香香凌冽眼睑,将那双漂亮凤眸中涌出的咸豆豆悉数吞下。他贴着凌冽微微发烫的额头,小声道:“哥哥再撑一会会儿,援兵很快就到啦!”
凌冽见他浑身血污,正欲说什么,一瞥眼,却看见了乌宇恬风身后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黑苗巫首——
他每走一步,身上所剩无几的血肉便脱落一块,淋淋漓漓得甚是可怖。
仅剩的那枚眼珠浑浊而拉满了血丝,盯着乌宇恬风有说不出怨愤不甘、忌恨赌咒,他抬起手,用仅剩的手指捏成爪、预备掏乌宇恬风的后心。
凌冽反应极快,袖中短剑出鞘,一边用力将乌宇恬风揽入怀里,一边生生斩断了黑苗巫首一截小臂。
残肢跌入泥沙里,黑苗巫首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那已称不上是“嘴巴”的口腔中发出一阵凄厉的不甘心怒吼,而后就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咔哒哒碎成了一堆枯骨。
黑苗巫首一死,天穹中聚拢的黑云层内也渐渐罅出一丝薄亮。
绵密的雨丝渐渐稀疏,那条异蛟上的血肉也开始剥落、腐化,重新变回那条沉睡海底的枯骨。
凌冽长舒一口气,虚弱地丢掉手中短剑,抱着乌宇恬风脱力地靠回青石上。
他已烧得意识模糊,但怀中人温热的躯体、有力地跳动的胸膛,却足够让他心安。凌冽抬手轻轻揪了下小蛮王耳朵,“下次,可不许再丢下我了……”
乌宇恬风怕压着凌冽,用力翻身下来,也虚虚无力地与凌冽并排靠到了青石上。
他伸出没受伤的左手,轻轻牵住凌冽右手:十指相扣。
眼前并无美景,只有灰蒙蒙一片的暗沉天空,还有浊浪滔滔的海水、布满了尸块和血肉的脏污砂石滩。但乌宇恬风从未这样满足,他叹了一口气,紧了紧牵在掌心凌冽的手——
哥哥的手好凉好凉。
凌冽感到他指尖的力道,虽然呼出的气都结成白雾,却还是用力回握了小蛮王的手——从前是他瞻前顾后,是他没及时回应,才叫小蛮王那般小心翼翼、畏怯又委屈。
他喜欢那个金灿灿傻乎乎的小家伙,更喜欢看他攀刀梯时那份骄傲和自信。
即便凌冽没法直白地告诉小蛮王:我心悦你。但他希望用这点指尖上的力道告诉小家伙——他既选择留下,就愿意与他共进退,无论是恶蛟还是尸群,他想和他一起面对。
乌宇恬风感受到回应,他翘起嘴角,小声呢喃道:“……哥哥真好。”
凌冽撇撇嘴,心道:他有什么好?
他凶巴巴、冷冰冰的,只懂得打仗和钻营人心,没有出挑的厨艺、也不会什么风花雪月的情诗,听不懂小蛮王娇俏的情歌,更不像他那般心灵手巧会做轮椅、会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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