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到底是累了,虽然被浓茶激得睡不着,但思绪已有些迟钝。这四个字落在耳朵里,他想了半天什么叫“床太大了”,还心说她不是打从过门起就睡那张床?
过了不止多时,他才蓦然恍悟,便一下子笑出声,翻身将她拥住:“是嫌床大,还是嫌床上少个人?”
“……”楚沁没作声,闭眼假寐。
裴砚没眼力见:“说啊?”
楚沁无语地睁开眼睛:“裴砚。”
“嗯?”
她死死低下头,低得几乎要闷进被子里,口中强作正经地责怪他:“有的事情,看破不说破,你明白吗?”
“哦。”裴砚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
楚沁生气了。
他明摆着是故意的!
她在黑暗里瞪他一眼,继而掀开被子起身,再度踩上绣鞋,气鼓鼓地回卧房去了。
路过堂屋,清泉第三次惊坐起身:“娘子?!”
楚沁足下不停,口吻生硬:“西屋有个讨厌鬼,明日请道士来驱一下。”
“……”清泉目送她进卧房,神情复杂地躺回去。
然后,西屋的门就又开了。
清泉冷不防地又坐起来:“公子?!”
裴砚一溜烟地跑向卧房,黑暗中传来的语声带着笑:“沁沁嫌床大,有我在就不显得大了。”
“……”
清泉心想,我属实是不太懂你们夫妻……
就这么一通折腾,第二天裴砚再进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顶上了一双黑眼圈。
于是这回他也不必要浓茶了,小邺见他这副模样便不免问了句:“公子这是怎么了?”
裴砚摇摇头:“睡得少了些,没事。”
如此一连几日的铺垫之后,太子就不得不上了心。主要是裴砚日复一日地带着黑眼圈,他没办法当看不见。
是以太子专门将王宇叫到东宫问了一问,然后便从王宇口中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答案:定国公府离皇宫本不算近也不算远,但裴砚读书刻苦,每日都要读到一定时辰才能睡,如此再加上白日里要赶来宫中,睡得就不够了。
太子听罢,第一个念头自然是劝他多睡一会儿,转念一想却知不妥。因为裴砚若一直读书读到那么晚,那这便是他的习惯,而且也不能说是个坏习惯,刻苦努力总是好的。他作为太子,总不好反过来劝身边的近臣少刻苦,再说既是习惯,只怕劝了也没什么用。
刻苦的人,是很难因为旁人的几句规劝就松懈的。
可太子也不想眼看着裴砚累出病,便只得另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是以又两日后,霍栖便在晌午用膳时被太子叫了过去。等霍栖出来,裴砚就被叫了去。
太子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他眼下的乌青,也不跟他绕弯子,苦笑道:“孤不想劝你少读书,但你天天这样劳累也不是办法。孤刚才问霍栖借了套宅子,离皇城极近,你不妨搬过去住。租金的事,你们自己商量。”
太子这事办得极为得体。因为裴砚现下并无大功,若他直接赏裴砚一套宅子,就显得厚此薄彼;可若自己直接挑一套“租”给他,身为太子收他租金又显得小气。
所以他借了霍栖的名义,自己只在其中牵了个线的样子,剩下的就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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