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郁瞥他一眼,不觉得这是乡下农夫会说的话。
“没有。”卓郁双手交叠,将脑袋枕在包上,道:“我只是,有点兴奋罢了。”
司机见他没有说话的兴致,也就不再开口,而是状似专注的继续开车。卓郁的第六感倒是很敏感,总能发现这司机在悄悄通过后视镜观察自己。
不能说是观察……
而是一种,卓郁形容不上来的复杂目光,好像他等了很久很久才等到这个乘客一般。
卓郁因为接连做噩梦,临走前又被编辑曲弘一唠叨了很久失踪案件的危险性,整个人精神不振,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待他睡醒时,车子已经到了。
卓郁没想到自己撞见的会是这么一副光景。
古朴的县城城门还是清末民初的样式,苁蓉县三个大字在牌匾上闪着金光,村民们敲锣打鼓,舞龙弄枪,足有百人在县门口形成了一个“仪仗队”,热闹至极。
卓郁刚下车,就被一个老婆婆扯住衣角,婆婆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即便双目都已经浑浊了,但还是努力分辨卓郁的样貌,然后忽然伸出手,在卓郁的额头上抹了几把。
卓郁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他后退几步,皱起了眉,用手机反光照了下自己的脸。
那老婆婆的手指不知道沾了什么涂料,在卓郁的额头上画了个圈,中间被一竖贯穿,形成了个类似Φ字的白色图样。
“哈哈,请您别怕。”司机帮卓郁接过背包:“这是我们县城的欢迎仪式,所有进来的旅客都会被画上祝福的符号。”
“这个欢迎队也是?”卓郁觉得有点夸张。
司机摇了摇头:“不,这是因为,今天是县城的一个节日。”
“那我还真走运。”
司机笑而不语,恭敬的为卓郁引路。他这一走,那舞龙弄枪的也都停了下来,唢呐和擦片的声音戛然而止,县民们直勾勾的站在原地,连眼都不眨的目送卓郁离开。
卓郁只觉得后背被上百人凝视,有点不寒而栗。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不光您来了,县里的客栈还有其他四个年轻人,你们应该能聊得来,不至于一个人住太寂寞。”司机将卓郁领进了县城,走不到五百米远,一个古色古香的街边客栈就出现在了卓郁的眼前。
不得不说,苁蓉县的仿古建筑是真好,但也有可能不是仿古,是流传下来没变过样子的真正古镇,卓郁对此非常满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录下这些建筑的形制。
他在预定的时候交过钱了,也就没打算在大厅停留,可是一个大咧咧的女声让他的脚步停滞下来。
“罗小鸥!你再偷吃我的零食,今天晚上就别和我睡一个房间了!”
穿着碎花裙的长发姑娘气鼓鼓的追着另一个女生,打打闹闹的非常有活力,而坐在旁边的年轻男人摇了摇头,眼不见心不烦的倚在中式软塌上翻书看。三人的额头上,却没被画上白色符号。
听见有新人进来,他才放下书,将目光看向来人。
卓郁总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心中无故生出些许亲近来。
“你也是来这里旅游的吗?”男人推了推眼镜,将书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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