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所做还是要胜出许多。
已从青棠那探听来全部消息的秦妈妈不由发笑,“圣上所用自然是世间顶顶好的那份,我们府上又怎么能比的了呢?”
“姑娘还是莫要再说了,免得折煞了小厨房那些人。”
要让小厨房里的师傅知道了,怕是要吓得跑到她姑娘面前请罪了,秦妈妈心道。
姜岁绵舔掉了嘴边的细渣,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而秦妈妈因她这一提,也突然记起了那个被充作鱼缸的御赐红瓷,正想开口询问一二,青棠却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喊道:
“姑娘,奴刚刚瞧见着周大夫了,看方向好像是去大公子院子的,不知是不是公子病了。”
周大夫是府上常请的大夫,不过十次有九次都是为着她们姑娘,所以小丫鬟一眼便把人认了出来。
青棠本以为是自家主儿病了,担忧的不行,抬脚便跟了上去,结果跟着跟着才发现这路不大对劲,又想起上次姑娘对大公子的反应,说不准她会忧心此事,就紧赶慢赶地跑来报信。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少女竟是连点心也顾不得用了,蹭得站起身就往院外冲去,秦妈妈一愣,赶忙取了裘衣和伞追上:“慢些姑娘!”
这外头还下着雪呢,冻着了可怎么是好!
小半刻钟后,主仆几人匆匆到了姜卓卿的昭文院。
小姑娘粗喘着气,髻上别的绒花枝颤巍巍的,花叶上的金色蝴蝶也仿佛振着翅,面上染着桃花般的红意。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冻的,亦或是两者皆有。
可惜尽管来的这样匆忙,姜岁绵却仍旧未能踏入昭文院内,而是被门前的小厮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秦妈妈心疼地将人领口处的雪花掸落,连伞都来不及收,对着挡在院外的小厮洗墨就是几句斥责:“姑娘听闻大公子身子不适,特地过来瞧瞧,你这奴才怎的竟连姑娘也挡?”
被训了两句的小厮心里发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勉力传达着自家少爷的话:“姑娘恕罪,是公子他吩咐的,奴才...”
姜卓卿平素习书不喜吵闹,院子亦是幽静宽大,早在姜岁绵刚穿过前头的月洞门时小厮便瞧见了她,赶忙就进屋回禀了此事。
洗墨原想着少爷听了定然能高兴几分,可谁知道他家主子皱了皱眉,却是命他把姑娘拦在门外。
他连劝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人厉声赶了出来,仿佛生怕晚了一秒让少女进了屋子似的。
小厮也有些懵了。
他是姜卓卿贴身的奴才,常侍在人身侧的。昨日的事他也在场,自然是知道自家公子这病从何而来,可怎么姑娘都亲来看他了,公子还如此疾言厉色呢?
“姑娘,公子他...”洗墨腹中满腔辩解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心虚地垂着头,不敢看被他挡在门外的姜岁绵。
上次是让他带话训人,这次倒好,直接把人给拦着了,怪不得姑娘更亲近老爷和二公子呢。
洗墨心中正想着,姜岁绵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往前闯。
她不喜文墨,不擅诗书,还总贪玩,依大哥的性子大抵也很难喜欢她。
寒风阵阵,少女的眸子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我知晓了,你照顾好兄长便是。”
话落,姜岁绵敛眉拦下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秦妈妈,对着院内微福了福身,然后便主动接过伞重新走进了雪里。
不过几息,少女纤细的背影便消失在漫天飞雪里。
洗墨长叹口气,转身回屋里守着,等到周大夫开完药方退下,他才俯在人耳边轻声回禀此事,面色却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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