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修为尽失的废人在此处,怕是要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盛焦似乎很排斥奚将阑入獬豸宗,沉着脸不置一词。
奚将阑坐在方才盛焦坐的椅子上,动作散漫翻了几页书,淡淡地道:“诸位快走吧,还是獬豸宗公事要紧。”
盛焦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倦寻芳回头看了奚将阑一眼,被上沅给拉走了。
奚将阑坐在阳光中注视着盛焦毫不犹豫大步离开的背影,冷漠麻木的心间像是被雷光劈过,酥麻和酸涩瞬间遍布全身。
他捏著书的手指猛地一颤,几乎将那页纸给撕下来。
“矫情。”奚将阑冷冷地心想,“他走才对,留在此处只会碍我的事。”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脸上冷意悉数散去,奚将阑再次恢复到没心没肺的神态,赖叽叽地晃荡着脚,心情愉悦,宛如等待一场好戏开演。
能动用申天赦将盛焦支走,看来中州那些人是下了血本。
这场戏,定然很好看。
奚将阑唇角一勾。
突然,一道流光从外斜斜飞来,轰然砸在书案上。
宛如罂粟花绽放、满脸高深莫测的奚将阑吓得差点一蹦,飞快缩回爪子,翘着的二郎腿惊得足尖都绷紧了。
他惊魂未定正要骂骂咧咧,定睛往桌上一瞧,突然愣住了。
砸在书案上的东西……
竟是盛焦从不离身的天衍珠。
一百零六颗天衍珠闪着丝丝雷纹,气势宛如一座巍峨雪山嵬然不动,将狂风暴雨惊涛骇浪悉数格挡在外。
寒意凛冽,却如春暖花开。
奚将阑注视着乖顺的天衍珠许久,突然笑了出来。
第32章 屈辱黥印
天衍珠轻飘飘地缠在奚将阑纤细手腕上。
大概被盛焦戴久了,连珠子上都带着一股桂香。
奚将阑摩挲两下,方才那点被陈年旧事冲出来的恼羞成怒瞬间烟消云散。
反正此时小院空无一人,他就、就躺一躺盛焦的床又怎么了?
奚将阑成功说服自己,脸皮极厚地溜达进内室,将獬豸纹外袍脱下扔在一旁。
他本想直接往床上扑,但转念一想。
昨晚在行舫上没换衣裳,盛焦知道肯定又要嫌弃他。
“咳。”
奚将阑矜持地止住步伐,熟练地走到柜子前胡乱翻找,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拿了一套盛焦年少时的衣服。
盛焦及冠时身形比他高半头,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奚将阑没怎么长个儿,盛焦年少时的黑色衣袍正合身。
奚将阑不知道害臊是什么,大大咧咧将自己脱得赤身裸体。
手腕上的天衍珠串整个珠身一抖,竟然像是断了线似的脱离掌控,稀里哗啦地砸到地上。
正在撩头发的奚将阑吓了一跳,嘟囔着就要去捡珠子。
一百零六颗天衍珠像是长了腿似的,避开奚将阑朝着四面八方滚走,转瞬就不见一颗踪迹。
奚将阑没好气地骂了声:“什么狗东西?”
他从来看不惯天衍珠,也没管它发什么疯,勾着盛焦的衣服一一穿戴整齐。
等到奚将阑爬到柔软的床上,地面一声珠子相撞的脆响,四散奔逃的一百零六颗珠子又像是被一根绳串在一起,悄无声息落在枕边。
奚将阑正躺在枕上微微抬头看着一旁熟悉的雕花床柱,不知在想什么。
乍一扫见天衍珠,嫌弃地翻了个身。
枕上满是淡淡桂香,奚将阑裹着锦被,被他强压下去铺天盖地的倦意瞬间袭来,恹恹阖上眸,打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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