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你可欢心?”
蕃族新娘没有披盖头的习俗, 者龙天珠此时浓妆艳抹、满头珠翠, 上了年纪亦是明光灼灼, 叫满堂宾客瞧了也有几分理解愕克善为何枉顾人伦。
者龙天珠握紧兵符, 垂眸回道:“再欢喜不过了。”
便于此时,柔狼氏起身来到二人面前, 开门见山地问:“愕克善, 我与你算是少年夫妻,一路走来也有三十载。当年你为你的继姐杀者龙族首领及一众老将,私通继姐,为其痴狂八载,你说你是为了迷惑老愕元帅和一众兄弟、母亲,你说你是为了夺权成为最终胜利者。我信了,我说服娘家氏族鼎力支持, 助你夺权,此后十年毫无二心, 唯你愕克善马首是瞻!即便你偏宠愕丹那孽种,我还是信你,帮你压下氏族的不满, 结果你不知感恩,变本加厉, 不顾蕃族的脸面、不顾朝廷对异族□□无纲通婚习俗的厌恶,大张旗鼓迎娶外甥女!”
“我今日便问一句,你当真娶这贱人为妻?当真想扶孽种上位?”
愕克善沉下脸:“今日之后,你是天珠大姐,也是愕丹的娘,别一口一个贱人孽种!你看你尖酸刻薄,心胸狭窄,让别人看尽笑话!”
柔狼氏怒极反笑:“愕克善,你不知道你已经成了西北最大的笑话吗?”
愕克善猛地抬手扇去柔狼氏一颗牙齿,满堂登时噤若寒蝉,柔狼氏族首领面露不悦,隐忍不发。
“夫人病糊涂了,送回屋里,没事别出来。”
愕达木扶起母亲,挡在她前头:“父亲,是您老糊涂,该退位让贤了。”
“这话什么意思?”愕克善环顾府里下人,竟无人听他命令,顿时了然:“谋权篡位?你手里有兵吗?”
愕达木端过下属递来的酒,“这碗我敬您。”一饮而尽,猛地摔向地面。
与之呼应便是被踹开的愕府大门,涌进百来名蕃族士兵,大跨步向前的将领喊柔狼氏为‘阿姐’。
宾客无人敢动,倒是有追随愕克善的氏族首领拍桌而起,厉声喝问:“放肆——”
话音未落便被蕃兵的刀架住脖子压回原位。
蒙天纵哆嗦着低头,快把脸埋进菜盘子里,随后惊愕地发现满堂宾客竟无一人表露惊慌,连外头施酒布菜的仆从婢女都拔刀相对。
霎时恍然大悟,只有他不知情。
者龙天珠和愕丹对视,难掩错愕,似乎没料到竟有人比他们更早摔杯谋权。
愕达木接过第二碗烈酒,“我再敬您一杯,请父亲识相点,千万别负隅顽抗。”
愕克善捋着胡子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地问:“外头来了多少人?几个氏族参与其中?”
没人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愕克善见状就说:“那我换个话题,你们知道大景为何能容忍西北十万蕃兵的存在吗?我告诉你们答案,因为咱们西北蕃族团结,拧成一股绳,八大氏族组成一个联盟,从开国之初、自前朝起便一直是蕃族的生存之道。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氏族听话,臣服于大景,当年便是我愕氏最先臣服朝廷才会被扶持为西北蕃族大首领,历经数代,地位屹立不倒!还因为蕃兵被打散至四路八府,每一府的蕃兵既是蕃族首领掌控,也在当地禁军的监控下,有战事时披战矛上战场,无战事时脱甲胄回家耕田,但你们以为你们大量蕃兵倾巢而动,朝廷耳目一概不知便是大错特错!”
愕克善的声音逐渐严厉,目光一一扫过柔狼氏、愕达木,以及参与叛乱的三大氏族。
“想学谁上位?没关系,学谁都成,心狠手辣,弑父杀子都行!我们蕃族本就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学再多中原礼仪,再怎么接受汉化教育,骨子里还是狼性!世人只会记得胜利者,没有野心不如当头猪。但你们谋权之前,想过氏族蕃兵离开属地,事后如何向朝廷交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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