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塔妮亚相信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因为上辈子她就接种了,并且再也没有染上天花。那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
关键在于,现在教会十分反对接种人痘。那些老家伙们说,只有上帝才能决定谁能在天花中幸存下来,所以接种是违背上帝意志的。
去他的!如果上帝的意志是让她的兄弟姐妹们早早死去,那就让上帝见鬼去吧。
安塔妮亚已经想好了,她会首先偷偷自己接种,然后说服女王给皇宫中的人,至少给她的兄弟姐妹们都接种人痘,以此抵御今年冬天即将到来的严重疫情。
然而面前的小少年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听说过别的接种方式吗?”
“别的?你说把痘痂粉吹进鼻子里那种吗?听说那种死亡率更高。”
“不。”尼古拉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一口气,“听说有另一种方式可以预防天花,和人痘一样有效,而且基本不会死人。”
……
“用牛痘预防天花?您确定吗,殿下?”
斯维登医生惊讶地看着来找他的大公爵小姐,目光在她身边陌生的小少年身上停了一秒钟。
格拉德·范·斯维登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荷兰老绅士,因为痴迷于医学这么个叛逆的追求被家族视为异类,但却在弗朗茨皇帝还是洛林公爵时与他有着不错的交情,因此皇帝邀请他来定居在维也纳,做王室的医学顾问。
皇帝向来没什么架子,没什么事也常常邀请他去逛美泉动物园。不过最近一年他没这个心情了——天花时时肆虐,维也纳人心惶惶。
就在去年,皇帝夫妇的第二个儿子因为天花死去,而他身为王室医生却对此束手无策,为此很是挫败。
“这是东方最新的一种实验发现。”安塔妮亚微笑道。
尼古拉给她详细地介绍了该如何通过缜密的实验设计来取信医学专家,再由她来吩咐斯维登医生。毕竟,哈布斯堡女大公的话自然比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的话更可信。
“您只要走访一下附近的农场挤奶工就能够验证,那些被牛痘感染过的挤奶女工没有染上天花的。”
牛痘是奶牛常见的病,感染的奶牛□□上会出现脓包。普通人平时接触不到,但挤奶女工却免不了会碰到这些溃烂的伤口。她们中许多人之后会发烧、身上长出丘疹,但这些与天花十分相似的症状过几天就会慢慢消退,没有一人因为牛痘死亡。
痊愈之后,她们似乎就获得了天花的“豁免权”。
——这么一通劝说下来,安塔妮亚自己都坚信牛痘可以预防天花了。
“如果确实如您所说吧,”斯维登医生沉思着说,“那也未必就是牛痘的功效。可能是这些挤奶女工喝的新鲜牛奶,或者是这些农场环境里面的一些特殊物质。”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思路。”
……
马车行驶在维也纳的街头,尼古拉凑到窗户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正是气温适宜的时节,天色晴朗,街上十分热闹。来往马匹脖子上系着的金色铃铛发出叮铃铃的脆响,马身上是绛紫色的丝辔,随后经过的马车半开着窗,可以由拉开的车帘瞥见里面珠光宝气的丝绸和种种饰物一闪而过,仿佛倏忽闪过的亮晶晶的流星。
不过所有的女士都行色匆匆——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女王的“贞洁特使”正在附近巡逻,如果被他们发现任何貌美的年轻姑娘走进一幢房子,就会在屋子外守株待兔,等她出来时盘问她,如果可怜的姑娘难为情得红了脸,就有可能被送进监狱。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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