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昔日王子的荣光,囚服破败,头发乱糟糟,精气神都不怎么好。
无人应答。
耶律丹又狠狠撞了几下门,撞得锁链哗哗作响,也没能撞开玄铁打造的牢房。
天牢都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他们这些战败国的王族直接就被扔进了这里。秦王深谙斩草除根的道理,待一切尘埃落定,绝对不会留下他们直系王族的性命。
怎么说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王子,叫耶律丹怎么心甘情愿等死。
可他也只能在狱中徒劳发泄。
一翻乱踢乱打撼动不了坚固的牢房分毫,倒惊扰了隔壁的男人。
那声音淡淡的:“别吵。”
“你算老几?”耶律丹暴躁地吼了回去。
男子身着囚服,披着乌发,抬起的一张脸白净俊俏,看起来人畜无害。
他一身血迹伤痕累累,明显是受了重刑,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还要感叹一句不人道。
岂知他手上沾染的无数冤魂。
耶律丹挑眉:“哟,夏国太子啊,怎么伤得这么重?我都没认出来。听狱卒说你夏国特别识时务,不仅不战而降,还眼巴巴把你这太子送来当质子,保全了整个王族。不像我耶律一族,抵死顽抗,最后全进了牢里。”
他讥讽道:“你这小白脸长得倒还干净,也难怪夏国想学楚国送质子过来卖屁股求和,也不看看你有没有人家的姿色。怎么秦王没宠幸你,倒把你关进来了?”
温衡神色淡淡。耶律丹受不了如今的凄凉境地,已经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耶律丹没得到回答,又示威性地捶了下牢门。
“耶律王子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温衡平静道。
同为阶下囚,何必狗咬狗。他们都不过丧家之犬罢了。
耶律丹正欲再嘲讽,天牢大门一阵窸窣,几名狱卒跟着卫敛走了进来。
天牢阴暗潮湿,青年白衣华服,如流光照人,分外炫目。
耶律丹一愣,立刻转移火力,阴阳怪气地打了声招呼:“公子敛,哦不,楚王陛下。”
“您怎么也进来了?”
卫敛充耳不闻。
“秦王怎么对您这个枕边人也毫不手下留情啊?”耶律丹的话句句掏心窝子,“早说了与您合作,您就是不回信不出兵,缩在壳里当乌龟。这下倒好,大家都被关进大牢,等着秋后问斩了。”
耶律丹在牢里待了许久,对外界的信息接受极少,只以为卫敛出现在此,也是因为楚国战败,成了阶下囚。
卫敛全程无视他,走到温衡的牢房前,吩咐道:“把门打开。”
“诺。”狱卒恭敬地拿出钥匙,解开门锁。
这副主人姿态让耶律丹顿时消音。
温衡靠墙坐在地上,黑沉的眼眸眯了眯。
“迟阎之毒,围场之刺,江州之疫。太子殿下倒是个搅弄风云的好手。”卫敛温声道,“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
温衡淡笑:“不过是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在刚被送到秦国时就被姬越废了武功,受了极刑押入大牢,毫无反抗之力。
卫敛颔首,似乎很是赞赏:“好一个大义凛然。”
“你生性暴虐残忍,自幼便肆意虐杀宦官宫女,盖因身份尊贵无人敢言。长大后你学会了收敛,将那些腌臜事都掩于暗处,披上一层伪君子的皮,勉强还能装个人。”卫敛一点点剖开他虚伪的表面,“为了挑起纷争,你设计让耶律丹奸淫重华公主,你杀了她,又栽赃嫁祸给陈国……”
耶律丹听到这儿忍不住暴怒:“什么?当初设计我的人是你!”
隔壁两人都没理他。
“江州数十万百姓性命,皆被你视为儿戏。”卫敛语气微冷,“你的罪过可不止这些,桩桩件件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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