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手机就自动从兜里进到手上,他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只靠文字交流不妥,他想听对面的声音。
“喂?……”等了好久才接通,秋辞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秋辞,我想问问你现在方不方便,我把钥匙给你送过去,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随时都能过去整房子。你现在是在公司还是在家?”
电话里又静了一会儿,才听秋辞说:“我在医院。”
“你病了吗!”
“……不是我,是同事……”
盛席扉刚放下心来,就听秋辞又说:“是脑溢血……我能问问你吗,脑溢血什么情况下做手术比较好,什么情况下保守治疗比较好?”
盛席扉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他听,秋辞那边听得认真,时不时“嗯”一声,像个乖学生。
“需要我过去一趟吗?”这句话是自己溜出来的,脑子跟上嘴,“正好把钥匙给你送过去。”这时大脑又调出一缕聪慧,“今天你车限号是吧?”
“是……”又静了几秒,“你要是有时间的话……”
“有时间,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吧,我出发的时候告诉你大概几点到。“
就像旧事重演,只不过是镜像的。
但也有些微不同。
当初盛席扉在医院时,秋辞在电话里问的是:“徐老师病了吗?”语气也并不怎么着急。这次盛席扉是问:“你病了吗?”听起来挺着急。盛席扉不会计较这些细节,他已经把双肩包甩到背上朝停车场跑去了。
但秋辞会想。他还想起自己曾经有一次在家里发高烧,意识到需要求助,却又不知道打给谁。后来想到可以叫救护车,可又不确定国内叫救护车是公费还是自费。如果是公费他就不想叫了。
他还没弄明白这个问题就晕倒了,倒下去时脸蹭到带装饰性花纹的墙,自己转醒后,第一感觉是脸上火辣辣地疼,一摸,手上沾了血。那次病好后就搬了家,找到现在这个墙壁干净的公寓。
盛席扉的房子还没刷墙,他要刷成平平的白墙。
手机收到盛席扉的消息,“有点儿堵车,四十分钟以后到。”
秋辞在心里回,“那你别来了。”但到底没发出去。
生病的是他上司,他们部门的大MD,从他做实习起就带着他,回国时把他也带了回来,是他的老师兼伯乐。
才三十多岁,家人亲戚全在外地,老婆比他还小几岁,刚生完孩子,平时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校大学生,这会儿抱着小婴儿哭得快要瘫下去。秋辞扶着她,母子俩一起在他耳边哭。
医生奔出来,告诉他们病人的情况有变,是否做手术已不再是一个选择题,得立刻上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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