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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辞是因为担忧自己母亲而坐在这里,等待他的却只有一张酒店的床。他一直没法理解,秋辞的父母是怎么和他开的口?他们各有一个家,却竟然没法给秋辞在他长大的城市留一张床。

他看到一个完全失衡的天平,秋辞就以现在这个姿势坐在天平的一端,压到底,望着高高翘起的另一边。这时他忽然起了自怜之意,心想自己和秋辞的天平是不是也是严重失衡了?但他马上意识到这种计较可怕,忙抛到一边。

夏夜里起了一缕风,吹得人浑身凉爽。

“光着脚什么感觉?”盛席扉看到秋辞的光脚,问。

秋辞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和穿着鞋不一样。”

盛席扉哈哈大笑,让他以后多和自己打球。

秋辞却产生疑问:“你最近怎么都不打球了呢?他们约你你都不去。”

盛席扉的笑容一下子卡住了,脸上显出极大的尴尬。

秋辞更想知道了,追问:“怎么了?”

就像他刚才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盛席扉也是半晌才艰难地蹦出两个字:“怕累。”

秋辞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两人面面相觑。

盛席扉终于鼓足勇气,却回答得异常迂回:“白天毕竟还得工作,又不是运动员,身体累点儿也没事儿,我们得保持专注力,脑力劳动其实更耗精力,而且我还跑步呢,运动量已经够了,不能超支……”

他只提白天,不说晚上,秋辞听得迷迷糊糊,直到看见他脸上尴尬到极点的表情,忽的恍然大悟,脸上猝不及防地涨红了,“啊”了一声。

盛席扉尴尬的表情和颠三倒四的毛病都传给他了,秋辞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没想到这个……我以为……因为我现在,我每天都睡得挺好,比之前还有精神,我就没想到……嗯。”

盛席扉亦是满脸通红,他比秋辞容易脸红,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附和了一声:“嗯。”

两人都尴尬地看着地上,过了一会儿,秋辞先没忍住,嘴里漏了气,然后两人就都嗤嗤地笑起来。

秋辞又看见那只蚂蚁,“它又回来了,肯定是迷路了。”他抬起脚等着,小小的黑蚂蚁从他脚底下匆匆地爬过去,继续忙着找路。秋辞一直目送它爬远,回头问盛席扉,“你说,人和工蚁有什么区别?”

“首先,蚂蚁是昆虫,人是——”

“人是灵长目哺乳动物。”秋辞抢着说完,又笑着说他:“你真烦人。”他是认真发问的。

盛席扉呵呵笑着,他知道秋辞在说什么,“工蚁肯定有归属感。”

“这么肯定?”

“肯定,不然它们就要造反了,或者偷懒。”

秋辞把头靠在膝盖上,脸朝着他那边,“你能从工作中获得归属感吗?”

盛席扉仔细想了想,“能。”

“那真好。”秋辞羡慕地说。

“但是有时候也会……”他做了个手势,却又说不出下文。

“迷茫?不确信?未知感?”

“对。”

“但是你能带着怀疑走下去,你能不受它们影响。”

盛席扉又笑了,包含了欣慰和自信,“是吗?”

秋辞也笑了,包含了欣赏和佩服,点头,“是。”

“听说你很计较之前那次创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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