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微收,不凉不热的视线蜻蜓点水般跃在那筋脉分明,殷血浸染的手背上。
手的主人浑身发颤,纤细的指节却绞紧了他的衣衫,似是抓住雪里的一点星火。
“醒了?”
苏纨轻声笑了笑。
这人眼睫微动,不知不觉抖落了尾睫边的几朵霜花,乌灰的眸被睫毛掩住,只在合拢处露出了黯淡的光,他奄奄一息,从体内艰难地呼出半缕寒气,染着血色的唇翕张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苏纨拂衣单膝半跪,探耳过去,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慢吞吞地撞进他耳里。
他说:“冷。”
梦里少年沙哑的声音忽然与此景重叠,惊得他心头一动:那个「小水鬼」是年少时的徐清翊?
他用力掐住他的下颚,毫不客气地将这张脸抬起来细细端详,同样一双漂亮又无神的眼,眉间隐着萧疏与清寒,只是比少年时五官长开了些,他先前竟没看出来。
少年时的徐清翊怎么会出现在他梦里?
他翻看原主记忆也是做无用功,松开徐清翊后,冷冷瞥了眼掌心里蹭上的血迹,又见那只揪紧他衣衫的手,心中一阵不悦,随手将它拨开。
二人指节相触时,苏纨明显感觉到这人在吸收自己体内的炎火之气。
他稍迟疑了半秒,这人的玉白指节已与他相缠相交,冰冷的指腹划过柔软温暖的掌心,顺着手指骨节间的缝隙穿插而过,紧紧相扣。
徐清翊现在就是个神思不清醒的木头美人,仅凭借着本能做事。
苏纨眼神一阴,心中有了主意,恶劣地勾起唇,用狠劲抽出手,笑眯眯地看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呆怔在原处。
这人眼里是一片不见光的青灰,死寂无声,只会静静等待手心残留的余温消散。
真是个傻子。
他将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拿起他的手,按在自己手腕处的那枚银环上,低笑道:“师兄,你既想我救你,就替我解开这镣铐上的封印,如何?”
这人自然不会回答,他也没想要他回应,自顾自地拢住其五指,往银环上轻轻一按,那细环顿时断裂开来,化成无用烂铁。
无了镣铐的压制,气脉充盈,汇流贯通,使他神清目明,舒畅翛然。
青年俯下 身,将唇凑过去,亲昵地贴着他的耳廓,柔声细语的好像在哄小孩:“师兄,今日我为你续命,日后,你可要做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反正这人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上,以后控制他就方便多了。
他抓起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暖融融的白光顷刻间充溢整座庭院,恰似枯木逢春,万物复苏,光芒开绽片刻后忽是收拢,温柔又缱绻地缠绕在二人身上。
那夜,庭院里种的那株垂丝海棠忽然开了满树的花,粉的白的齐齐生在枝头,仰望着遥不可及的月光。
呜蜩时节,天色早亮。
伏笙殿的弟子们梳理整齐,容光焕发地往寝殿给师尊请早安。
嫦姝走在最前边,腰上挂着铃铛,她步子轻快,走一路铃铛响一路,直到步入庭院,那铃铛声才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呼:“师兄,你们快来看!”
落在后面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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