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纨轻跃至石台边后,想着截断烈火,冷不防地与火光里的人对上眼,令他心头不禁一震:这是……原主?
这些烈火皆源于其体,他面无表情,双目里泛着妖冶的赤红,脸颊上冒出一条条被火灼开的裂纹,分明是走火入魔之象,其满身炎火真气疯狂外涌,在石室里翻滚咆哮,又全部冲进地上少年单薄的躯体里。
惨叫声回荡不绝,地上的那个人仿佛骨头都被焚碎了,四肢僵直无力地瘫开,呼吸微弱,他那张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孔显得更惨淡了,眼眶里的眼珠透露着一股在濒死时才有的绝望之色。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徐清翊。
“师尊!你看!”
悦耳的声音拉扯神思,恍神间,眼前已成了那素衣少年满身血痕,依旧容光焕发的样子,他兴冲冲地提着自己好不容易斩杀的魔兽,一溜小跑到藕荷色蜀锦道袍的男子面前,想给他看一看。
而男子见此却声色俱厉:“你可还记得,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
少年闻言清眸一颤,面上喜色消失殆尽,连忙双膝跪地叩头:“师尊教训的是,鹤悬知错,此后必当退思补过!”
望着少年有些消沉地垂下肩膀,苏纨心中突然有些动容:这家伙明明只想得到一句夸赞罢了。
记忆不像酒,尘封得越久就越香醇,它有时候是被关押在炼狱里的豺狼虎豹,一旦释放出来,便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遍一遍翻着名为过往的书页,看到的都是自己。
书里的徐清翊天生水木灵根,自小被擎霄尊君带入南华道养在门下。
彼时正值炼兽之法兴起,各个炼兽门派如雨后春笋,吞没掉大部分炼器法门后逐渐崛起,而原本的炼器法门却在日益减少灭亡。
南华道亦为其中之一,虽是修真大派,但在经历过一场内乱后,大半气数已尽,又因常年与魔界对抗,导致腹背受敌,早无昔日鼎盛。
当年的南华道掌门擎霄尊君一生所求,便是以身护道,光复门派往日巅峰,使其万古长存。
遂养在他门下的徐清翊耳濡目染,以此为命,时刻谨记,因他明心见性,一闻千悟,所以成了擎霄尊君座下的首席弟子。
大约是为了将他当成下任掌门来培养,擎霄尊君待他十分严苛,长老们亦常常教导他,身为众弟子之首,需克己复礼,卑以自牧。
少年时的他被教养得极好,温润而泽,惊才风逸,深受众长老青睐,亦是南华道中所有弟子们最景仰钦佩的大师兄。
在旁人眼中,他如举世无双的阮芷澧兰,于高山流水中卓然而立,要是一切就这样无声掠过,他的人生本可如日方升,炳炳麟麟。
直到后来,南华道里破天荒来了个天火灵根的弟子。
由此天纵奇才横空出世,艳绝四方,将道门内原本天赋最高的双灵根压得死死的,再无苟延残喘的机会。
苏纨看着站在高台上意气昂扬的原主,他如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怀明日映天,方兴未艾之势。
当年的徐清翊一身月白衣衫,与同门并肩而立,笑着望向他那新入门的五师弟,他那般温和柔软,自然不会知道,他灿烂夺目的人生会因此乍然终结。
有天赋加成,原主在修行境界上突飞猛进,很快便超过了修为曾比他高的师兄师姐们,众人亦发现,南华道以光风霁月著称的大弟子总算有了能与其相较之人。
只是有人落地即巅峰,无出其右,难以比肩。
当徐清翊见识到他认为晦涩难懂的心法,在其五师弟手里,仅用短短几日便能悟彻,并做到与自己修行的气脉相结合,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他二人的天赋悬殊会被彻底拉开。
在光芒被遮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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