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为了帮他,抱着他过了一夜,弄了半天是体内的阳火起了作用。
怪不得说到压制寒毒这事徐清翊总是闭口不言,一旦「阳火」二字出口,多少是带了碾压傲骨的意思,不过他没想到这人情愿放下自尊让他用阳火救他,也不信他会带回莫秋折的残魂。
苏纨敛眼轻笑,其实不论徐清翊是否让步,他都是要救他的,只是他现在无法用真气催动阳火,便收回迈出的步子,沿着床榻边坐下:“我离你近些。”
暖意来得并不热烈,难以与那夜相及,只稍稍驱走一些寒冷,在昏昏沉沉梦境里,徐清翊看到的多是年少时残破不堪的记忆。
不论是木系灵根也好,水系灵根也罢,他永远都在竭尽全力地追赶那人,可惜天赋止步于此,不管他多努力,多拼命,也实在没办法追上他。
回望他这一生,好像从来都不曾停下来过,哪怕是修炼过激被寒气反噬,导致心脉差些冻结身死,师尊也只会说:“难以与之相较。”
究竟要怎样才能达到他的期望呢?
他夜夜扪心自省,抄下数万遍心经,也未悟出其中因果。
数百年来,他一直紧绷着心头的弦,不敢有丝毫懈怠,更别提「休憩」二字,只把自己困在「难以与之相较」这句话里,机械又重复的度日如年,在寒冷的玄冰池与修炼的石室里朝来暮去,独自忍受着寒毒蚀心的苦痛,努力活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似乎除了追赶那人,除了守好南华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到底是为什么而活了。
丹田里的寒意不依不饶地上涌,顺着血脉根骨四处流蹿,仿佛让他再次浸泡在由千年玄冰砌成的池子里,本能的求生欲令他想从水中爬出来,仰头又见师尊站在一旁,目中尽是冷厉之色,沉声喝道:“不胜其苦,难成大器!”
此话如同黑夜惊雷在头顶炸开,把他脏腑劈得四分五裂,无力感充斥全身,抓住池沿的手慢慢松动下来,他张皇无措地看了池边的人一眼,旋即认命地垂下头,放任自己沉到冰冷刺骨的水中。
身体下坠时,冷寒似万根针齐齐刺进体内,将他这具躯壳戳得千疮百孔。
“师兄。”
神思涣散间,熟悉的声音费力把他从幽暗的梦境里扯了回来。
他还是躺在没有温度的锦被里,躲在旁人看不到他寒毒发作时那副狼狈模样的阴影里。
“我大约是知道,这些年你所受的苦。”
听到榻边的人不急不缓地出声,徐清翊心中顿时恨意汹涌,病态苍白的脸蒙上一层阴暗:这人说得容易,怎会知道他这一身寒毒是因谁而起?
他是困扰他一生的噩梦,令他恶之欲其死,明明这人已经受尽恩宠,光焰万丈,却还要道貌岸然的与他说道他根本没有亲身经历过的痛楚,简直虚伪至极!
忿火中烧结绕在心头,牵扯住五脏六腑,他重重咳嗽几声,硬生生压下翻涌上来的裂痛,厌恶道:“你怎敢这样说?”
“这世上的人,本就各不相同。有的人注定是惊世逸群之才,轻而易举就能登至巅峰,可还有些人即便生于钟灵毓秀之地,也难以与其企及。你越想追上他,就越会被他的影子所埋没,被他的锋芒所刺伤。于是你会怀疑自己,轻视自己。
你会想,为何我比不上他?是不够努力?还是自己本身就是枯木朽株?你不知道,其实你竭尽全力向他靠近的每一步,都是一次自我抹杀的过程。”
他语气一直很平静,难以听出起伏。
“你不断地把过去的自己杀死,循环往复。以至于你也分不清,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一字一句敲击在他心上,像那天珠帘上散落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在心室里滚来滚去。
侧首看过去间,他才发觉身边这人不知何时已躺在榻边,他正闭着眼,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被烛火映照,隐约发着光。
“若是活在别人眼里,那他们的眼睛就是一座牢笼,将你困在其中,至死都无法解脱。所以,你不该是追随他人脚步的影子,也不该为他人的期望过活,
你该多想想,在那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