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收好剑,转身欲走,被嫦姝紧紧拉住:“师弟,你……”
未说完,上峰处传来脚步声,二人仰目望去,稍微留了个心眼儿,不约而同噤声屏息。
“掌门迟迟未归,近日又杳无音信,老朽甚是担忧。”
贺景嗓音浑厚不失沧桑。
“鹤悬能谋善断,心似玲珑,行事自有他意,而我道门由赭玄释半魂相护,立威于五洲,贺老实在多虑。”
另一人则是岳知,语气平缓。
“老朽担忧的就是这个,”拄拐声停下,贺景继续道,“赭玄如此,吾道尚有一时安稳,可若真有狼子野心者急袭,首当其冲而损正是赭玄,老朽思来想去,他用半魂作结界这法子,甚是莽撞!”
“贺老怜惜后辈,忖量长远,可伏笙殿弟子既言曾见过赭玄,料想他在外行游几日,自会归来。”
脚步声渐远,往主阁里去了。
陈妄仰头看天,日色绽金光,连素云边缘都生出光辉。
他半点不觉刺目,暗暗握紧了剑:“原来是道君将半魂覆在整座浮玉山上。”
“可五师叔从未说起过这事,”嫦姝愕然,“我还以为他只在山门前留下了赤煊剑。”
“贺长老他们亦对此事只字未提,所以道门皆是流言蜚语,大都指责道君是个不顾门派死活,恣行无忌的小人。
“嫦师姐,正因他人诡辞邪说刺耳,遂我之前才与宁师兄私自离开道门,好寻回道君为其证个清白,”
他转过头,平静地看了眼嫦姝,“我拜入道门较晚,不清楚赭玄道君与诸位殿主长老之间有何恩怨是非,但自我入道以来,我眼里的道君,没有对不起南华道任何一个人。”
飞鸟戾鸣,凄厉刺耳,少年从小石峰的阴影里,走进了被云埋没住的炙热天光。
檐角落下一滴混着黑夜的露水,小庭院里堆满枯枝败叶,犹如荒废百年。
绕过假山亭阁,有人掐着时间行至北罄居赏莲台。
台下混浊绿水,水上堆着碗大的墨绿叶片,叶间蹿出一朵朵冒着幽蓝色光芒的莲花,碧蓝相映,显得鬼气森森。
台边石栏杆旁的男子长身若柳,着素纹明紫衣衫,似是早料到有人前来,回身笑道:“恰好丑时三刻,公子来的果真及时。”
莲塘有花无香,苏纨身在鬼界,对此见怪不怪,提灯时沉烟那句「丑时三刻」,被他捕风捉影,一直记在心底。
“烟波夕雾,花开满池,此景人间难寻,公子以为如何?”
“你让我来这儿,总不能是为了赏花吧?”
他迈步上前,半靠在石栏边,俯目望塘中群青碧水颜色,幽光刚落入他眼里,就被深渊里的乌黑吞没。
“公子可真是不解风情,难怪情思蛊对您不起作用。”
沉烟轻声絮语,却又一字不落地让他听进耳里。
情思蛊?
苏纨的脑袋往肩侧歪了歪,耐人寻味地打量起眼前这人,虚浮的眼神轻擦过他的脸颊:“原来我也有份。”
男子笑眼弯弯,钩子般的抓挠人心:“那蛊就下在公子每日喝的酒里。”
每日?
这个词令他眼皮跳了一下,无端挑起眉尾:这些家伙到底给他吃了多少只蛊?
不过由此看出,这蛊对他是真没什么作用,不然它们也不会每天想方设法地给他灌蛊了。
既是他自主服下的,就算得金身庇护,应当不避侵体之毒,为什么他不受情思蛊影响呢?
疑云渐起,未成形先被压下,苏纨将手搭在冰凉的石柱上,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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