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怎么看怎么别扭。
把徐清翊从怀里一把推出去后,他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一样软绵无力,直接缓慢沉进水里,见这景象苏纨顿感不妙,忙又从水里把人给捞起来。
这一下仿佛捞了株沾满露珠的菡萏上来,欲绽未绽,透过淡粉的花苞尖儿,就能瞧见内里嫩黄的蕊芯,只是他神色极为痛苦,半阖着眼,扇骨似的长睫也没能盖住苦苦挣扎的绝望,烈火顺着血管一路燃烧,在内脏里轰然炸开。
“唔……痛……”
他难受地想蜷起身子,奈何虚弱无力,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立刻要滴出水来。
苏纨猜到该是情思蛊在作祟,现在别无他法,只得将他抵在水池边缘,握住他未受伤的左手,好教他抒泄体内的热意。
浓稠烟雾中,满池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苏合香,令人沉醉不已。
直至低喘声在耳侧渐渐消失,他方才抱起水里的人,随意套上放在一旁衣衫,回了东侧的庭院。
山野大雾弥漫,不见天光。
两道身影结伴而行,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四面八方的黑雾包围。
随后土里蹦出数只无头鬼,「咻」的冲进雾里,以电闪雷鸣之势进行突袭。
本以为会是血溅当场的惨状,结果黑雾中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兽气,浑身冒着幽绿火苗的白虎发出震天地的怒吼,一掌拍碎扑来的无头鬼!
另一位玄衣男子则抱手看戏,好不惬意,见白虎轻松收拾了那群倒霉蛋,狡黠一笑:“阿杳啊阿杳,你出手这般直截了当,倒是用不着我了。”
“薛獒大哥,眼下找师尊要紧,它们若是识相滚远点,我也不会下死手。”
“师尊”二字戳到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少年眉眼间的狠戾渐消,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们兽界与鬼界虽说不算仇敌,但交集也不深,这样下去你就不怕得罪鬼界?”
薛獒步履轻盈地跟上他,似是不经意问道。
陆杳闻言神色不变,一双清澈的眸子透亮晶莹,明媚而坚韧,他毅然决然道:“无论何种后果皆由我一力承担,为了师尊,哪怕让我荡平鬼界,也在所不惜!”
“唉!赭玄道君何德何能,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
薛獒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声,见少年忽然变得有些垂头丧气:“可师尊在哪儿呢?也不知他是否负伤。”
这话让薛獒眼光闪了闪,立马意识到赭玄道君并没有告诉阿杳,结契者受伤会互有感知这件事。
他也没多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道君神通广大,定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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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叮当碰撞,在空中自在地晃来晃去。
床榻上的人恢复神识后还未睁眼,先将谈话声听入耳里。
“公子,这画上画的人究竟是谁呀?”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奴能瞧得出,这画并不是画者随手所作。”
“还有呢?”
“还有……这画中人并非是人。”
此话一出,有人沉默良久,然后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你这双眼睛倒是毒得很。”
“奴就当公子是在夸奴了。”
这两句话致使床榻上的人猛然睁开眼,不动声色掀起紧闭的青纱帐。
微微摆动的珠帘后,两人坐在桌前,皆望向挂在立柜上的画。
“我本入金洲修道,一心想得正果,立于门派顶峰,好接承掌门之位。后来,”
他陷入沉思,偶然回忆起什么,忍不住闷声笑了笑,“后来我遇到一个人,他教会我识心,辨色,生情,我与他相交甚欢,再是情投意合,相定白首成约,可惜我二人身份天差地别,此情为世人所不容,遂我决心离开道门,放下虚浮名号,百年修为,只愿得真心相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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