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他摊开手,掌心纹路交错。
陆杳点点头,亦将手伸出来,与他掌心重叠。
霎时,鲜红血丝延伸至半空,互相缠绕,发出柔和的红光。
他再深深看了他一眼,问他:“师尊要走了吗?”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道别了。”
苏纨抿紧嘴角,淡淡地笑一笑,说这话时且带着一些烦恼。
陆杳也跟着他笑起来,显出点孩子气,咧开嘴时露出一排耀眼的贝齿。
执念化解,二人之间纠缠的血线慢慢散开,柔和光芒低暗下来,即将消隐刹那,忽然白光大盛,两人被光包围,眼里只余下对方的脸。
沉在地脉里的万树灵公抖了抖枝叶,苦闷地嘘出一口长气。
莹莹白光消失,身前那蟹青鹤衫的人亦慢慢走远,最终他回过头,目光和善又安详望着他,用那总是低沉温和的语气说道:“阿杳,你再也不会被困住了。”
少年的心突地一沉,抬起栗壳色的眼,内里悲伤汹涌,瓦片上的雨珠落进了他眼眶,睫毛承受不住雨珠的重量,纷纷坠落,他眼里的那场雨下得尤为涕泗滂沱:“不是的,是我的私心,困住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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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还亮着烛火,坐在案台前提笔写字的男子自书经里仰起脸,透过窗去看院里的病竹。
看了好一会儿,他将毛笔搁在砚台边,走到那株病竹前,替它渡送一些续命的灵气。
黄叶掉了一地,他从地面拾起一片枯叶,抬手时那手腕上的红线也看得更清楚了,红线末端绑着两枚银竹节,只是相互碰撞时,不再如以往出声。
他放下枯叶,怔怔地走进寝阁,来到榻前打开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彩绘的摩睺罗,还有……用泥土捏成的清衡君。
世人皆知,清衡君的泥塑是没有被刻上脸的,可他手里的这只泥人却被刻上了脸,它敛眸微盻,神姿清发,身穿九色云霞羽衣,头戴辰缨鱼尾冠,腰佩太华流云剑,像是即将要活过来一般。
他的眸光微闪,有什么发亮的东西从眼睛里落了下来,砸在泥人脸上,泥土一遇水,五官很快就模糊了。
指腹轻柔拂去水迹,他拿着笔,再度一笔一划地在泥人脸上刻画出心上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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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大师兄他真的忘记了五师兄吗?”
经过数日,荷塘里的花全凋谢了,余有荷叶还算青绿,少部分卷了枯黄的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七师叔何出此言?”
嫦姝正从华延殿里借了经书,欲走时,又撞上从外归来的李息垣。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其实,他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怪异在何处,毕竟他师兄自从回到南华道后,所思所行都与他变成龙之前无异,唯一要说变化,就是性子稍微柔和了些,没有以往那般生硬了。
“五师叔亲自动手,应当不会出差错的……”
嫦姝话说到一半,目光被天中异象吸引去,只见正东天色黑云密布,卷成了一团漩涡,“那是……”
“天生异象,约莫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李息垣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渡劫?”
这两个字一出口,她大约也清楚渡劫之人是谁了。
伏笙殿院里的海棠树这几日似乎蔫了下来,旁边那株绿竹就更惨了,连竹枝都变得枯黄,已经是无力回天之象。
正在书房中翻阅书册的人习惯性皱着眉,瞟向窗外时,目光跃过绿竹,落到那东侧的漆黑天象上。
他的眼珠顿然滞住,死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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